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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亲休息的地方。父亲在世时,陈凤梧还不时登 楼远眺或吟诗作赋。父亲去世後,陈凤梧总会触景伤情,故将这栋小楼封闭起来,空在 那边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有天晚上,月朗星稀、万里无云。陈凤梧外出访友,回来得很晚,家里人都早已熟 睡了,只留下小僮子在门口等着给他开门。陈凤梧回家以後见月色皎好,便想诗情画意 的赏月片刻,并让小书僮洗刷茶具、烧水沏茶。
陈凤梧看着皎月银光;吟哦几句诗词,正觉得灵台清明、心胸舒畅。突然,听见不 远处传来一阵清晰的笛乐声,那笛声袅袅不绝、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陈凤梧细心地辨别笛声的方向,最後确定是从屋後小楼里传出的,不禁一阵寒栗。 陈凤梧心想∶『那小楼已空置多年,如今竟然在午夜里有笛乐传出,真是诡异至极!』 心里一阵“怦怦”乱跳,不敢多做停留,赶紧回屋里安歇。
可是,陈凤梧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要一闭眼,耳边就彷佛又响起那笛声,而致 一夜不能成眠。翌日,陈凤梧起床以後立即前往小楼,利用白天壮胆察看究竟。
陈凤梧到楼下一看,只见窗户结满蜘蛛网,尘土在轩槛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并没 有他人闯入的迹象,他稍稍地定下心神,才走进楼内。只见楼里堆满各种书籍,并没有 人动过,上下左右的空间也都检查过了,皆无异样。可是,如此一来愈加显得昨夜之事 之诡异,他连忙将楼门关好,匆匆离开。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小楼里又有乐声传出了,不过今夜是笙管之音。陈凤梧从睡梦 中醒来,侧耳倾听,只觉得今夜的乐声颇为曼美动听、悠扬悦耳,不像前天夜里听到的 呜鸣咽咽、悲怆凄凉的声调。陈凤梧听得入神,笙管彷佛会安抚人心似的,使他听着不 禁又昏昏入睡了!
第二天,陈凤梧整好衣冠,恭恭敬敬地来到楼前,凭空祝告说∶“不知楼上住的是 神仙还是灵鬼?为什麽这样骇人听闻?如果有妙音弹奏,请容许我当面领教,请勿吝惜 ”说完,他立即回房。突然,他发现案头上摆着一张请柬。
陈凤梧打开一看,只见请柬上字迹清秀婉丽,而邀请人写着∶“温玉、柔娘”
一看便知是女人的名字。他大吃一惊,忙问家里人是谁送来的?可是大家都莫名其 妙,不知这请柬是怎麽送来的。
当夜,陈凤梧应约前往,还没走到楼前,已经有一个小丫环在门前等候着,她笑着 说∶“知音人果然胆子不小啊!两位娘子早就等候多时了。”她在前面领路,两人一起 走着。陈凤梧远望楼头,只见有两位美女正垂袖凭栏而立,样子似乎显得无聊而徘徊不 定。月光下,只见得『香雾湿云鬓,清辉照玉臂』,令人顿生怜惜之意。
陈凤梧沿梯而上,直走上前作揖,客套说道∶“小生庸耳俗肠,未晓音律,竟然承 蒙二位召见聚会,真是三生有幸!”
其中一位美人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自称不识音律,怎麽祝告要求听奏妙音,公 子说的这话能让谁相信!”
她说话时,陈凤梧就一直打量着她们,经这麽仔细一端详,陈凤梧惊讶得目瞪口呆 ∶说话的这一位长得体态丰满、玲珑凹凸,嫣然一笑时,妖娇百媚自然而生;另一位更 美得花愁柳怨、凄凄动人,颦眉不语令人爱怜不已。她们身上都穿着轻柔的舞衣,腰束 百宝裙,佩戴着金环玉佩,行走时发出有节奏的音响,实在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陈凤梧回话说∶“先後两夜,所闻雅奏,如果出於两位佳人,则希望能以此赐教, 让我饱听一场,不知可否!”
刚才没有说话的那位女子,也笑着说∶“刚见面就这样匆忙,莫非公子挂念着房中 的美人,急於回去?”说罢,她便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玉笛,吹奏起来。这曲子正是陈凤 梧头一天听到的,那笛声,使人如听到孤鹤的悲鸣、离鸿的哀叫,凄切悲伤,催人泪下
曲子还未吹完,就被另一位女子打断了,她举起衣袖挥动着说∶“妹妹别吹这样令 人断肠的哀乐,反让公子心中不快。”於是,她让丫环送来一支笙管,靠着门槛吹奏起 来。那声音,有如凤凰和鸣、鸾鸟合群,能让悲哀之人转为高兴,使愁怨之人心情舒畅 原来,这正是昨晚听见的曲子,不过今天吹得更加悠扬缠绵。
两曲奏完,三人才一起互通姓名。原来那位吹笙的女子就是温玉,而柔娘就是吹奏 悲伤笛曲的女子。
凤梧跟温玉愉快的聊起来,谈古论今、说南道北。温玉是有问有答,无所不知,可 是柔娘却在一旁默不作声,用衣袖半掩着面孔,对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地望着,好像有无 数的心事和忧愁。陈凤梧觉得很奇怪,便询问起来。温玉说∶“这个傻丫头经常作出这 副模样来,请公子不要见怪。”
夜已深了,丫环前来催促回去,温玉便望着凤梧说∶“有客人而没有美酒,使这样 美好的夜晚减少了许多乐趣,如果公子能够当东道主,我们一定到公子的书斋去拜访。 ”陈凤梧一听,满口答应,并约定在明天夜里。温玉和柔娘这才走下扶梯,轻轻走过楼 东而去,也不知前往何处。陈凤梧随後俏俏地回到房内,母亲和妻子都没有发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後,陈凤梧什麽话也不说,下午他来到书斋,装出一副专心致志在 写字的模样。天已黄昏,他又假托自己准备会试的文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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