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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旷野上,一群黑衣黑甲的骑兵疯狂的追逐著前面的老孙和小猴子。浓稠的夜幕下,他们仿佛与天地融為一体,除了手中兵刃反射银色月光而泛起的点点白色涟漪,再无其他色彩。若是不仔细分辨,这些骑士仿若会给人一种错觉——一群挥舞著镰刀的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著目标。
“希律律!希律律!”老孙只觉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他仿佛已能听到曹军士卒胯下战马那沉重的喘息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背心,微微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的曹军骑兵不断的拉近与自己二人之间的距离,对方手中兵器闪烁著的寒光映入老孙的眸子,让他因為内心的惊惧,而浑身不自觉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麼多年来,这是老孙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接近。他从军多年,当斥候也十数年了,老孙自知自己武力不足,打不过别人,但是他从未怀疑过一件事,就是他跑必定能跑得过别人。毕竟西凉兵士的坐骑大多都是西域马,相较于中原的马匹,无论速度和耐力都要高出许多,因此走為上一直都是老孙的救命法宝。只是今天这法宝却是不灵了,非但不能将这些曹军士卒甩开,反而被步步紧逼、越追越近,再这麼下去,只怕不出一主香的工夫,二人就要被身后的曹军骑兵追上!
“不行,分开跑!”眼见於此,老孙当机立断,一拨马头朝左侧拐了过去。
此时,老孙精湛的骑术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只见他的战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划过一道圆弧变向朝左侧拧过身子,几乎没有减低一丁点速度的疾驰而去。
那些曹军骑兵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变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改变方向,只能继续往前追逐小猴子,而来不及变向追赶老孙了。
老孙长吁一口气,转过头眼见身后并没有人继续追来,心中微微镇定了些,正準备忙裡偷閒伸手拭去额头的汗水,庆倖自己总算捡回一条命来,异变陡生!
一个尖锐的破空之声突然传到老孙的耳畔,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一人一骑佇立在不远处,那人左手裡握著一张长弓,右手已空。而空气中,一缕泛著灰黑色光芒的箭鏃则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飞速的靠近他的胸膛。
只听“扑赤”一声,老孙瞳孔骤然缩小,羽箭闪电般射中了他的胸膛,不偏不倚的插在左胸上,老孙颓然的摁住胸膛,殷红的鲜血缓缓从指缝中渗出,身子一歪,从坐骑上摔了下来。
“想跑麼?“远处那人慢慢驱使坐骑来到老孙身边,望著一动不动的老孙,寒声道,“若是让你从我虎豹骑面前逃了,我徐晃有何顏面回去面对丞相大人?”
“将军,另一人也已经被。”不多时,刚才追击小猴子的曹军骑兵都返回来,一人拱手繁a?br />
“走吧。”徐晃再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老孙,拨转马头策马而去,诸人亦是紧跟而去,不多时旷野裡又慢慢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什麼都没发生过一般......
第七十七章 潼关之战(四)
翌ri,阳光虽然分外耀眼,但是气温却丝毫没有回升的跡象,而当韩遂闻讯率大军赶到之时,一座冰筑的营寨已高高矗立渭水河畔。
韩遂鬚髮皆白,眼窝深邃,西域的风沙吹得他面上皱纹繁多,如秦川的山谷一般沟壑累累。
“吁!”韩遂勒止了马蹄,驻足眺望,只觉眼前一片光亮,扰得他眼花繚乱。
曹军用渭水和泥沙建起的营寨并不高,不过一丈有餘,然而城垛和哨台一应俱全,与其说是一个营寨,不如说是一座冰城。冰铸的城墙内沙砾反she著阳光,分外耀眼。
“混帐,居然让曹c计得逞,气煞我也!”韩遂望著面前的曹军营寨,顿时震怒无比,抽出腰际的长剑,看了眼身后的部属,就要开口,“来人,随我攻...”
“叔父息怒!叔父息怒!”然而韩遂话还未说完,身后的人群中却是走出一人一骑,疾声说道。
这叫住韩遂的男子面se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头戴狮盔,腰系兽带,正是那马腾之子马超。马超其人,自幼便有健名,昔年袁尚曾派遣高干、郭援以及南匈奴单於入侵河东,马腾遣马超将万餘人随钟繇征讨,两军战於平阳。期间马超為飞矢所中,然而他却以布带裹好受伤的小腿继续战斗,终是大破袁军,其部将庞德亲斩郭援首级,南匈奴单於投降。朝廷詔拜其為徐州刺史,不至,又改拜為諫议大夫,时年马超不过才二十七岁而已。
正因為如此,马腾入朝為官之时,刻意将马超留了下来,统领自己的部属。
“超儿,你待如何?”韩遂眼见喝止自己的乃是马超,不由面se一寒,冷声道。
“叔父是否yu要攻伐此营寨中的曹军?”马超驱马来到韩遂身边,沉声问道。
“如何?你以為不可麼?”韩遂问道。
“叔父,我以為此举不妥。”马超摇头道,“是所以我军旬月无法攻克潼关,乃是因為我军强於野战,而弱於攻坚。若是曹军未筑好此营,我军乘隙而攻,必能大获全胜。可是如今此营已成,曹军据营相守,只怕我军得不偿失...”
“弱於攻坚?哼,超儿莫不是忘了。”闻言,韩遂却是冷哼一声,开口道,“那长安如此一座坚城,不也為我们所破麼?”
“那时情形如何是如今能比的?”马超却是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说道,“彼时我军兴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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