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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不成,贾母必定不会疑林海,只当他不用心。想一回,便转身又回去了。打发走贾赦,贾母才想起另一件事来。宝玉怎么说也是王夫人的儿子,为宝玉请夫子,怎么也该告知一声儿。待要吩咐丫鬟请王夫人过来,又想起王夫人病了,遂打发鸳鸯往荣禧堂去,一则是瞧一瞧王夫人,二则说这件事。
哪知鸳鸯才走,就听得贾赦又进来了,猜度怕是才有事忘了说,忙命进来。见了贾赦,便问:“还有什么事儿?”不等贾赦回话,又说:“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这门着三不着两的。”
贾赦忙陪不是,道:“这一二年,忘性竟是越发差了。”又说:“我也是才想起来,老太太可还记得刘成林?”
刘成林的名儿,京里谁人不知?不是柳湘莲,福建还不定怎么样呢。既知道柳湘莲,自然也就知道刘成林了,都说不是跟前有个刘诸葛,柳湘莲也打不了胜仗。便是柳湘莲自个儿,也这么说。
贾赦特特转回来,却问了这么一句话,必然有缘故。贾母一时哪里想得到只见过一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遂摇了摇头,笑道:“你当我老糊涂了,虽说不曾见过面,但名儿还是听说过的。”
贾赦便知贾母是没想到,但听贾母这般说,又陪不是,忙道:“是儿子没说清楚,怨不得老太太听着糊涂。方才我想到一个人,约莫是姓刘,只是记不大清了,就想着问问老太太,看是不是。”
听言,贾母便有些明白了,道:“你说来,我想一想。”
贾赦便道:“不知老太太记不记得,四妹妹去的那一年,姑爷荐了个先生过来。教了宝玉几日,后来又走了。我不记得是哪一天,琏儿说了那么一句,似乎就是去了福建。”
一则时日太久;二则贾母当时并不曾打算留下刘先生,是以没往心里去。别说名字,便是姓什么,也记不得了。是或者不是,还是两说,但贾赦说这话的意思,贾母却是明白了。冷哼了一声,但想着儿子也是做祖父的人了,在下人面前,终究要替他留些体面。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还是一团和气,道:“我也记不清了。不管是不是,你见了姑爷,只管大大方方的说。我最知道他的为人,哪里会和我一个老婆子计较这些个。”
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最后事成不成,是不是和此有干系,那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从贾母那里回去,贾赦并没有着急写帖子,而是先回房与爱妾吃了几盏酒,只是总不自觉地就想到这事儿,心绪就不大高。他的好母亲,心里想的,眼里看到的,从来都是二房的人,何时有过他这个儿子。不是有事,也想不到他。
想是这么想,但事儿还是得做。遂打发了小妾,这才慢慢往书房去。
提起笔,又放下;想了想,又提起笔,还没落笔,复又放下。如此再三,贾赦到底还是起了身,只打发一个小厮,吩咐他让门房递帖子。
次日见了林海,果然问起刘先生。林海听了,一时也没有多想,只当贾母终于知道刘先生的好了。暗暗摇了摇头,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何都回不了头,道:“你竟不知道?”
贾赦装作摸不着头脑的样方,向林海道:“还请如海兄指教。”
林海看出来,便有些失望。面上没有现,忙道不敢,说:“他于今在福建。”
只说福建,便知错不了了,却是更后悔了,暗道:“以他们这样的家世,若是跟前有这样的人才,何愁不能出头,如何轮得到那柳湘莲。”想到柳湘莲于今的盛宠,直恨不能替代了去。
回来说给贾母听,贾母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她年老的人了,倒还容易想得开。不多会子,便想开了。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悔之无用。唯有盼林海再荐一个好的,能教导宝玉成材。
林海心里不大看好宝玉,但还是亲自托了崔浩。过没多久,果然就荐了赵先生。
贾母总不自觉地拿赵先生与刘先生相比,就总不大满意。然而,这世上只有一个刘先生,他又到哪里去再寻一个出来,少不得将就一二罢了。
年底,太上皇偶感风寒。老年人么,身子肯定是不如年轻人,这里疼那里痒也是必然的。庆和帝也就没太往心里去,着日常得用的太医每日问诊,他每日也抽时间亲往探望。然而,太上皇的病却时好时坏,后来竟起不来床,年三十的晚宴都没出来。
初十八那日,老太太等人正说着,“昨儿立春,太上皇熬过来了,只怕也就好了。”
话音还未落,远远的就有钟声传来,太上皇薨逝了。
太上皇病了许久,大家心里都已有准备,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慌乱。
卢慧娴着急慌忙的就要回去,还是老太太叫住她,道:“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有琰儿媳妇呢,你先赶紧回去换一身衣裳,只怕一会子就要进宫了。”
家里只卢慧娴是诰命,少不得要进宫哭灵。
卢慧娴忙应了,也不急着走,先向陈氏道:“家里的事儿,就劳烦你了。”
此时不是讲客气的时候,陈氏满口答应,道:“不是一家人?你还和我外道。”
醒过神来,卢慧娴倒不那么慌忙了,便不急着走,又向老太太道:“飞哥儿鸣哥儿就要劳烦老太太操心了。”
老太太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颔首道:“你尽管放心。”
卢慧娴道:“我只怕他们闹得老太太不得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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