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机(1/2)
大嫂的一顿奚落,把郭大裁缝拉回到现实中来,他对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见她像我一个熟悉的女人,止不住多瞧了几眼。”
大嫂“哼”了一声,“人家还是个女孩子,你看你熟悉的女人都是用这种眼光吗?真不害......”那个“臊”正要出口,大概觉得太伤人,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小女孩的脸红了红,没有作声。
郭大裁缝不和这位大嫂计效,要了二两腌萝卜,默不作声,埋头吃面。
望着无边落寞的郭大裁缝身影,小女孩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怜爱。
郭大裁缝幸而没有看到,要不他肯定会发疯,因为这种眼光正是他女人才有的眼光。
女孩眼光中的怜爱很快消失了,代之的是说不出的痛楚和怨恨。
这当口,有一个和小女孩年纪相仿的小男孩慌里慌张跑过来,上气接不下气地对小女孩说:“不好了,你奶奶从楼梯上摔下来,不省人事。”
“哐铛”一声,女孩手上的空碗掉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女孩泣不成声,一把鼻子一把泪,哭得花枝乱颤。
小男孩拉起女孩的手就跑,俩孩子走远。
众人唏嘘不已,面到嘴边难已下口。大嫂叹了一口气,擦了一下眼眶。
※“咚!---咚!咚!咚!咚!”夜幕中传来一慢四快的打更声,五更天了。
早市开张。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女孩的面摊依然亮着灯火,
锅里煮着水,滋滋地往处冒着热气。炉火噼哩啪啦作响,好象刚刚被人加上了新炭。
一只注满水的木盆中浸泡着许多未清洗的碗筷,案头上散落着切了一半的葱花。
面摊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人。
不光摊子上没有客人,就连女孩也不见影踪。
苍耳和海裳冉冉而来。
“人呢?”苍耳和海裳面面相觑。
俩人围着空桌子坐下来,大眼瞪小眼。
几个过往的小贩见苍耳装束奇特,指手划脚,交头接耳。苍耳饥饿难耐,任由他们评头论足。
面摊缺少一个卖面的人。苍耳打量了一下海裳,半开玩笑半当真说:“妹子,要不我们替女孩卖一会面,打一会工,赚一碗面吃?”
海裳面露难色:“我不会煮这种面呀!”
苍耳拍拍胸脯:“包飞仙哥哥身上!这是南方的手打面。”
海裳面呈喜色:“那好,我打下手,端面洗碗。”
俩人起身忙碌,有模有样卖起面来。不一会,摊头围满了人,人人争抢一碗面,尝一尝这位奇装异服的男子煮的面有何不同。
几十碗面一下子抢光了,海裳眼尖,还剩二碗面料,刚够她和苍耳一人一碗。海裳扯扯苍耳的衣袖,暗示苍耳可以收工了。
苍耳领悟,敲了几下锅沿,高叫:“散了散了,卖空了卖空了。”
小贩们散去,苍耳和海裳总算吃上了热气腾腾的一碗面。
天空露出鱼肚白,小女孩仍未现身。
海裳掂了掂手上的铜板,小女孩不回,她俩只有在摊头等,等把面钱交到女孩手上。
早市行将结束,一个鬓发苍苍的老汉正望着地下卖剩的一堆青菜唉声叹气,估计得运回家去了。
一个卖布的中年妇女正在和几个婆娘讨价还价,嘴里直嚷嚷着:“不能再往下压价了,不买就算了,到哪里找这又好又便易的布料。”
有两个似花如玉的小姑娘蝴蝶般围着胭脂摊转,试试这个又试试哪个,羞羞答答。
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在捉着迷藏,有个梳着冲天辫子的儿童大概被谁踩了一脚,哭起鼻子,用衣袖不断地抹着眼泪,说不出的委屈。
“夫人,小心。”街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卖菜的老汉不再唉声叹气,卖布的中年妇女不再讨价,打扮入时的小姑娘手中捧着脂粉,呆在那里。小孩子中断了抽泣,一双眼珠瞪得溜园。
他们的眼光齐刷刷盯向到街口。
街口,一个长相端正唇红齿白的小丫环,扶着一位温文尔雅气质如兰的太太,袅袅聘聘朝面摊走来。
两个挎刀的府兵紧跟身后。
街面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只听到四个人的脚步声。
夫人走近,苍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人竟是是绛桃。
苍耳深感谢蹊跷,他明明看到绛桃的花船消失在夜色中,绛桃怎又连夜回到城内?还恢复了女儿身,一付官太太打扮,举止得体,端庄贤淑。
四人走到摊前,小丫环开口问:“女孩呢?”
海裳回答女孩有急事沒回来。
小丫环追问:“我家太太订的面条呢?”
这下苍耳和海滨回答不上来。
“小女孩有交托给你们吗?你俩好好想想。”夫人和颜悦色。
夫人和绛桃面容一模一样,举止神态却和绛桃大相径庭。
“你俩快点找呀!夫人等着回去,煮面给崔大人吃呢。”小丫环沉不住气。
苍耳一颗心狂跳不已:崔大人?长安只有一个崔大人,难道这位太太是崔护的夫人绛娘?没想到绛桃和绛娘长得如此相像。
卖菜的老汉、卖布的中年妇女、打扮入时的小姑娘凶光毕露,不约而同围了上来。
空气沉重的令人透不过气来,苍耳感到不对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他全身。
两个府兵头皮飕飕作响,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回头,老汉、中年妇女、小姑娘青皮獠牙,满脸杀机。
老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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