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2/3)
,而违逆规矩最多的,依旧是圣人。而凡人还须得给他们歌功颂德,阴晴圆缺,旱涝丰欠,皆在圣人的喜怒之间。
庙宇香火鼎盛,不见得人间安乐,庙宇荒芜,不见得人间悲苦。
香火,最是无用,也最是诱人。
儒家圣人没有沉默,这是诛心之论,诛心之言,方两所说的,是实情,也是真的,若是沉默,只怕会让自己立身的学问动摇,这才是最恐怖的。
“方两,束手就擒,还能落得个保全,若是反抗,只怕身死道消。”
儒家圣人冷冷说出最后一句话,仿佛给这句话抽出了最后一丝气力,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方两笑了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自登临山巅,领略到世间春风,身死道消又有何惧?”
语落,春风乍起。
头戴芙蓉冠冕的少年人拈起一缕抚身春风,眸中惊讶,心中敬佩淡淡开口道:“他要兵解!”
闻言,儒家圣人眸中冷冽,断然喝道:“临!”
儒家圣人君子口含天宪,煌煌天威骤然而至,天雷滚滚,罡风阵阵,一道道来自混沌之间的剑气盘绕环旋!
无毒不丈夫,方两纵然兵解,但其真灵仍会游荡在在这天地之间,更何况方两身负至圣先师所赐本命字,这是稷下学宫如今立身学问的大敌,若是就此放过,只怕在这礼教崩溃的边缘,稷下学宫一脉,将会因他而陷入深渊!
儒家圣人不得不做这等阴损之事。
头戴芙蓉冠冕的少年道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等斩草除根的阴损手段,只怕也就是儒家圣人能够做出,当着如此之多修士,这脸面犹可抛弃,这厚黑的学问,足够深厚。
头戴芙蓉冠冕的少年道人方才所说的那一声兵解,早就入得了抬头仰望这圣人诛心诸人耳中。
九河君蒋图早就裹挟这张隋母子二人逃出了龙场镇,而老江湖鹿鸣鸿同华贵雍容的妇人裴苇也黯然退去,姚经则是早就远离了龙场镇,蒹葭同徐白露给赵谦之扔回了南瞻洲。
如今留下的,皆是龙场镇中人。
当然,除
去王元宝。
王元宝仰望着,方两犹如圣人一般的身影,鼻腔酸楚,眼前灼热,但却始终没有那灼热咸苦的泪水落下。
“方先生……”
金眉老者赵畏淡漠地看着如今天空之上的一切,听得王元宝的喃喃自语,却是淡淡的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而就在这时,以方两为中心的十里春风之中骤然飞出两道光芒。
向着王元宝激射而来,煌煌天威也就此轰然落下!
荒火,罡风,天雷,滚滚而下。
春风依旧如故,煌煌天威落下,却在春风十里之间逐渐消弭。
儒家圣人眸中冷厉更甚,又喝道:“兵!”
天地之间影影绰绰,仿佛又千军万马踏天而来,洪流一般涌向那温润春风,与那沧桑厚重,生机勃勃相向而行!
而那自春风之中飞向王元宝的两道光芒在来到王元宝身前的刹那,一者骤然停止,另一者依旧迅疾,直入王元宝心窍之中。
一方温润印玺落在王元宝手中,而那直入王元宝心窍之中的光芒在入得心湖之中后,便没了踪影,似乎从未有过。
“帮我照顾好姜阿源和韩慎。”
方两的声音在王元宝耳畔响起,春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王元宝只觉有春风拂过心湖,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道剑光骤然而至,没有花哨,简单,冷冽,却又杀意纵横。
煌煌天威竟在这剑光之下黯然避退!
而就在这时,春风,已然消散。
方两生前身后,皆如春风。
儒家圣人脸色阴沉,只是他还未开口,那剑光之后的来人便开口道:“我叫不过,不过一死的不过。”
头戴芙蓉冠冕的少年道人嘴角上扬,大袖一挥,陡然消失。
这些事,他不愿再掺和,既然已经涉及了儒家文脉的道统之争,自己这个道家人物,若是再没有点自知之明,只怕是失了智。
而那兵家武夫圣人也冷哼一声御风远去,能做得圣人名位的,都是人精,若是再看不出其中的关窍,就如同头戴芙蓉冠冕的少年道人所说一般,失了智。
儒家圣人冷冷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剑客装束的不过,道:“方两兵解,难道你也想步其后尘?”
不过冷笑:“圣人又如何,不过我一剑的事。”
儒家圣人面色极为不好看,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天威也可退去的剑客,只怕绝不是轻松相与的。
方两已然兵解,自己也没有再停留的必要,儒家圣人冷哼一声骤然远逝。
大幕已然落下,该退场,也该算账。
…………
锦衣道士李余欢蹲在剑器司署之外,等待着冯璟出关,这剑器司署之中,不断传来犹如孩童呼吸一般的纯澈气息。
李余欢不禁欣喜万分,自己来这龙场镇就如同散财童子一般,不仅没了身上仅有的压胜钱,还给赵谦之那老狐狸给算计,把剑器都给押了上去,若是输了,只怕自己别再想着出十二楼城观了。
春风吹拂而过。
本欣喜的李余欢脸色陡然苍白,他只当方两与赵谦之只不过是为了讹诈自己,那想得到,方两竟然真的……
而就在这时,剑器司署紧闭的大门打开,一阵剑气纵横,但落在李余欢身上,却是轻柔异常。
冯璟大跨步走出剑器司署,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眼眸之中精光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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