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章 腰斩引来是非(2/2)
踩出几排血脚印,旁边不时有牛鞭甩响之声,痛苦呻吟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看热闹者有之,心生怜悯者有之,对血色恐惧又好奇捂眼者有之。
几百人虽是罪犯,可在大众心里并不认为这些是大奸大恶之徒,皆认为他们所偷不过是皇家之盐,反正皇帝有的是钱。
就算他们是罪犯,看到他们浑身血淋淋的,被虐成这个样子,心生不忍者不在少数,心中唏嘘,贱民如蚁,摇头感叹。
只知忙于自己农事的百姓哪会想那么深远,根本不会考滤公用的钱将要用在什么地方。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对于他们来说,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深意。他们所想到的不过是自己所能想到的,他们所认知的皆是身边之人之事,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今年收成多少,儿子、孙子...
李遇巾掩在人群,跟着游行的队伍而行,看着那个头发杂乱的男人,那个护下自己的男人,掩面小声啜泣,不敢声张,且行且哭。
李遇葛只觉有道视线直盯自己,抬起僵硬的头向那视线望去,看到是李遇巾,眼中露出着急、惊怕和不舍之色,做了口型,“快逃!保住李家香火,哥求你了,你得活着”,那个求字,说时眼中蓄有湿意。
长兄长这么大,流血不流泪,这最后一滴泪却是人生的终结,这最后一眼,日后便是李遇巾的梦魇,
缠其一生。
队伍渐行渐远,地上软着一位青年,双眼哀凄空洞。
远远的街道上站着一位老者,老者两脚踏在盐犯滴在地上的血脚印上,两手握拳,身子颤栗发抖...
庆丰二十五年十一月三日,吴市平安西街行刑场。
午时,刽子手磨刀霍霍,准备行刑,阳光下,刀宽一掌,反射着索命寒光,磨刀汉子嘴里咕噜了一大口井水,“噗”一口水全喷在大刀上,顺着刀身向下流淌,水星四溅。
外围民众众多,凡是看到告示的,不止有吴市周边的,范围波及到北凹村周边几十里范围之内的民众。
黑泱泱有十几万之众,鄣郡邱榛的两千亲卫军,外加傅淳一千亲卫军,共计三千亲卫军维持现场秩序,面对众民的哄闹之声,都显不足。
又从治安组里借调两千名侍卫才显出宽松。
五千侍卫皆长矛斜横,把拥挤的人群挡在行刑场之外。
拉上一批盐犯,鄣郡文吏口中一字一句念着这些人的罪行,监斩官一声令下,架在五十命盐犯脖子上的大刀手举刀落,惨叫一片,血流如注。
随着这一声刀落,群众嘴里发出一声惊呼,有的捂上了眼睛。
又拉上来一批盐犯,这批盐犯可是亲眼看完生命终结的全程,惨叫回响耳膜。
反正也是一死,胆子反倒大了起来。
其中一名盐犯大喊:“上天不公,非我们一人所为,不止北凹村民众参与,还有我们熟知的石岗村、罗村、江村、陈村...村民均有参与。
殿下为何只对我们行刑,我们不服。”
说完发出一声死前激将,“有本事,把他们都拉来处死,你敢吗?”
随他一起行刑者,马上就有七八名附和。
下面的群众开始骚乱。
那名张狂盐犯死前的发问,无疑把矛头指向了北凹村周边几十里范围之内的村民。
凡是与切身利益相关的,内心震撼就不可同日而语。
前朝的文字狱,言论罪也不过百年前的事,做官的脸一沉,内心多转几个弯,阴晴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内心不免泛起嘀咕,这场血杀会不会面积扩大,会不会牵连无辜,一时嘈杂不断,若是有小人作祟,胡乱攀咬呢。
当然观看行刑的还有真正的盐犯,借势起哄,拉动全场民众于水火的大有人在。
傅淳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盐犯,最不屑地就是这种做错事还为自己辩解,你们凭何理直气壮,更可恨的是当众挑战律法权威,挑战皇家颜面,煽动民意相抗。
听着下面嘈杂的声音,多是些为官不仁的议论,看着下面十几万的嘴一张一合,傅淳耳膜嗡嗡作响,脑袋甩了甩。
愚不可及,本王立威不过是为了清吏风气,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这些银子最后还不是花在边疆防卫上,还不是为了护你们安心农事。一邦愚民,不可理喻,心中不免有些郁结之气。
本就不是一个圆融的性子,手举大刀架在那名发问的盐犯脖子上,“好呀!你这样的有罪之身,就算心服,本王都不屑听之。”
唇角一勾,轻蔑道:“服与不服,今日你都要血祭盛衍的律法,少拿那些话来挑拨离间,你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亲自来送送你。”
场外嘈杂之声扰的傅淳心烦意乱,对此人更是厌恶透顶,手起刀落,两截身子滚落在地,是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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