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猎户座计划(2/3)

“‘死’的感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随后又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是，漫长的沉默。在阴暗的胡同深处，两个人不发一语地盯着各自的脚下。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楚原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南宫夜说道，“但是，我经历了和你说的类似的事情。而且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和‘猎户座计划’有关。”

“你也有亲人失踪了？”

“不……本来应该失踪的人是我。”南宫夜惨淡一笑，“但是，我却逃脱了。我的父母牺牲自己，在最后关头救了我，于是我便逃了出来，才能站在这里。”

“那个时候，我妈妈是个普通的国企职员，我爸爸则是个小小的公务员。但是，他却是异能者。虽然并不是什么强大的能力，但是这足以使他在一个公家的机构里任职。他的职责就是我现在做的：在都市中巡逻，寻找越轨的异能者并逮捕他们。”

“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显现出异能来。爸爸便教我一些简单的吸纳和积累灵力的方法，然后教了我基本的拳法腿法等武功。当然所有这些，我妈妈一点都不知道，她始终以为爸爸是个普通的警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变得有点不对劲。爸爸开始变得忧郁，好像总有些事情藏着掖着说不出来。他一直被困扰着，说话越来越少，吃饭也越来越少，就像被什么不明的东西缠身了一样。”

“忽然有一天，我看见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到家里找到了父亲。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听见争吵声。最后，那两个人离开了，父亲却更加慌张。妈妈回来后，他告诉我们两个，因为一个不能说的原因，他要尽快安排我们逃离这个地方。第二天上午，他去火车站买了车票，但是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于是他将计就计，回家后把车票撕掉冲进了下水道。然后，爸爸把妈妈支到了别的地方，然后把我藏在了家里的衣橱中。”

“那一晚上，我就在衣橱中看到一切：我看到了那一对男女再次来到我家。爸爸他骗他们说妈妈带着我逃走了。然后我就看见了强光，还有那个模糊的，矮小纤细的人影。他们杀了我爸爸，然后在家里到处找我，我因为躲在衣橱的一个大纸箱子里才没被发现。等他们走后，我从衣橱里出来，发现爸爸……爸爸他死得非常惨，而且非常奇怪。他身上什么伤口也没有，可是身体却完全萎缩了，就像是……就像是被人从体内强行把灵魂拽了出来一样……”

“后来，一个爸爸生前好友的帮助下，我逃了出来，来到这里，改名换姓，一个人活了下来。而我妈妈却在往另一个地方逃跑的过程中被他们追上杀掉了……”

楚原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名字很奇怪的少女，用的是假名。而这个假名的背后，又有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

“那么，‘猎户座计划’又是什么呢？”

“那是爸爸死后，我在家里找到了一张残缺的纸。我想是爸爸在和他们搏斗的过程中趁机拿到手的。那上面写的东西，我现在还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猎户座计划，水星逆行，木卫二消隐。兹于2002年10月21日起执行，收集必要材料，暂送至土卫九。名单如下：冯云天，罗岩，谢丝雨，夏暮，俞诗韵，楚原，傅斯通，钱无虞……

名单只有残破的一部分，显然是从一个完整的文件中撕下来的。

“你是说，那上面有我的名字？”楚原震惊道。

“没错。所以我那时以为你是已经被他们抓去的人，现在被派过来对付我的，才会情急之下，对你出手。”南宫夜有些愧疚地说道。

“我明白了。”楚原道，“所以，你我两人大概就已成为这个名单中仅有的幸存者了。”

南宫夜点了点头，投向楚原的目光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不再带有忿恨不爽，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多少有了一点相依为命的情愫。

“所以我们一定要将你所说的这个计划揭发出来。”楚原继续说道，“因为这个计划，既包含了你父母死去的真相，也包含了我妹妹失踪的真相。”

“是的，一定要揭发出来。我之所以自愿成为这座城市的巡游者（ange），不仅是为了继承爸爸从前的工作，也是为了在这个城市的暗面，寻找我要找的真相。因为我相信这一定是个庞大的计划，所以只要接触得足够多，总会发现一两处蛛丝马迹的。”

这就是名为南宫夜的少女的决心。

在昏暗的世界中孤独前行，手里紧握着飘渺的线索，执着地去追寻真相。

不论怎样不被理解也好，不论希望多么渺茫也无所谓。自己所追求的事情，绝没有什么能够动摇。

在娇小的身躯里蕴含的，是强大的信念。而在她的对面，楚原则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和退缩。

与少女相对的，是在这十年来，楚原都在试图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有关自己妹妹的真相，将那一天从记忆中抹去，平淡度日，绝不招惹一丝麻烦。

现在想来，也许自己那执着地喜爱平静生活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来自于此。

但是，在面对少女的瞬间，楚原那坚守十年的平淡生活，发生了动摇。

“啊，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