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乱心(1/2)
维多利亚酒店的套房内。
墨易安静地躺在房间内的床上,由于他昨晚不仅空手拦截了火箭弹的轰击,剧烈的爆炸震动了他的炁海。
同时还一时冲动的使出了墨家禁术墨焱,这让他更是雪上加霜,在回到酒店房间内就感到自己内府受到的损伤比想象中大。
他从昨晚一直到上午时分都在进行入静调息,直到刚刚才将伤势复原。此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感到加倍的疲惫。
疲惫的精神让他不禁联想到了很多自己以往不曾注意到的事情和想法,脑海中纷乱复杂,无数曾经的回忆从心底浮现至心头。
他望着上空的天花板,没来由地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名为《天使和魔鬼的较量》的文章。
在那篇文章中,作者写道:“在孩子的眼中,魔鬼和天使的比例是一百比一。”在成年的女人眼中,婴孩生下的时候,都是天使,但是,孩子一天天长大成人的过程,就是转变为魔鬼的过程。
魔鬼的坯子在男人里含量更高,非但如此,男人心灵里的魔性,还会像颌下的胡须一样,随着年纪增长而一天天浓重。
等到了男人中年後,每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无可避免地都染上了魔鬼的成分。
……
无论多少个零叠加,都无济於事,圈环相套,徒然摞起一口美丽的黑井,里面蜇伏着天使以及不再飘逸的裙裾和生满红锈的爱情弓箭。
但如果有了“1”挂帅,情境就大不一样,魔鬼是一匹马,使整个世界向前,天使只是华丽的车轮,它无法开道,只有“辚辚”地跟随其後,用清晰的车辙掩盖跋涉的马蹄印。
後来的人们,只会也必然只能指着渐渐淡去的轮痕说,“看!这就是历史”。
作者感叹地说:“这是关於天使和魔鬼最悬殊的比例,零和无穷大!”她最後询问的是一位老人。
老人慈祥地说,世上原是没有什么魔鬼和天使之分的,它们是人幻想出来的善和恶的化身。
它们的家,就是我们的心。智者早已给过答覆,人是矛盾的统一体、善与恶的平衡,所以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作者又问,那指的是在某一时刻的一个人身上?而我想问的是古往今来,宏观地看,人群中究竟是魔鬼多,还是天使多?
假如把所有的人用机器粉碎,离心沉淀,以滤纸过滤,被仪器分离,将那善的因数塑成天使,将那恶的渣滓捏成魔鬼,每一品种都纯正地道,制作精良。
将它们壁垒分明地重新排起队来,您以为哪一支队伍蜿蜒得更长?
老人以老年人的睿智坚定地重复,“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不管怎么说,这是在作者所有徵集到的答案里,对天使数目最乐观的估计。
已经时近中午,厚厚的透明玻璃窗紧闭着,窗外炽热的阳光照射,屋内却是一片昏暗,光与影将屋里和屋外分为魔鬼和天使的世界。
墨易躺在窗下的床铺上,就处在魔鬼与天使的分界处。
亨特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时的画面让他不禁想到,自己是天使还是魔鬼?
或者换个说法,他是仙还是魔?
仙,人,魔,人立于中间,既然仙魔是一体两面,那么他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半是仙,一半为魔,反观墨家祖先的修行之路也许正是出世为仙,入世为魔。
他之所以心境不稳并非是因为他修行的不足,反而恰恰是他入世的还不够深,没有经历过为魔的历练。
因为不曾面对魔道中的各种诱惑与劫难,才会在看到十几人被墨焱燃尽的场景后,心境出现了摇摆。
墨易回忆到他养父曾经告诉过他,不要轻易使用墨焱术。这个术法之所以是墨家禁术之一,不仅是威力强大,需要调动全身灵炁方可施展。
更是因为会让使用者迷失自己的心境,如果无法重新定义自我,那么很可能会让境界停滞不前。
他已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这十几年的练功修行,到底是在追寻什么?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墨家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他不知道,因为很久以来,墨家功法的修炼对他而言犹如整个生命。
墨易也曾经把它当作自己生命的全部。但是,从他开始尝试着独立给自己提出问题时:“为什么我要这样?”、“这样难道就是生命的全部吗?”
一个只知道在修行道路上迈进,而放弃了其他所有一切十几年的人,如果没有钢铁般的毅力,有时真会厌恶自己“当时何不学春耕”。
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到:墨家的“道”是什么?怎样去“修”?“道”的力量是什么?它来自哪里?
是“兼爱”、“非攻”、“尚贤”?还是“尚同”、“天志”、“明鬼”?
他虽是墨家灵子,可并不能做到兼爱天下,我爱人人,人人爱我?他只是凡人,不是神仙,西方所谓的神爱世人与东方的天地不仁都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去爱自己身边的人,至于其他非亲非故之人,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还少过吗?
对于墨易来说,道家那种出世修行就可以达到超世逍遥之道,也只是一厢情愿。
因为既已出世,就不再具有任何人的yù_wàng,既然没有yù_wàng,又何必要求什么“超世逍遥”之“道”。就是由于yù_wàng的存在,才会有作为人的存在!
他觉得即生而为人,只需顺应内心的引导,体验作为“人”的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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