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大有来头(一)(1/2)
中土河东,原卢龙节度使刘守光趁着梁、晋交战正酣之际,囚来使,斩朝臣,力排众议在幽州之地建桀燕国。(公元911年8月)柏乡战役结束,本想西征的晋王李存勖闻此消息调转枪头,合镇、定二州的兵力不断进军幽州城池,此举得民心,顺天命,幽州朝不保夕。刘守光无奈向梁方和契丹请援,可是朝秦暮楚的他,未能得到两方的鼎力相助,加之梁方近年因传位之事存有内患,而不久前梁帝朱温又于应天二年(公元912年)死于宫廷叛变之中,弑父夺位的郢王朱友继帝位,朝中大乱,对刘守光的请援自然应付了事,成效甚微。
而契丹阵中,改选可汗的日子快到了,八部存有分歧,可汗耶律阿保机王位不保,更是无心其他。
故而,刘守光在他自封的桀燕国皇位上,如坐针毡…
而梁帝死后,朱友忙着笼络人心,清除异己,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很快便为自己的行径付出了代价,而这一天,远比他想的要快,快得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乾化三年,(公元913年)二月十七日,刚刚宫变半年之久的洛阳城内,正上演着又一次的宫廷兵变。
宫廷内外还响有零星的厮杀声,士卒的拼杀声,可见已近尾声。
这场战斗由开始到结束,全然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便如闪电一样,等到你听见震耳欲聋的声响,那抹开天的炸雷早已消失不见。
均王朱友贞今日一袭轻甲,威风凛凛,只不过带了零星数人的他,已踏入那个弑父夺位的兄长寝宫之中,今日他出兵有名,联合太祖朱温的驸马赵岩,外甥左龙虎统军袁象先,以及魏博节度使杨师厚举兵前来兴师问罪。
禁军兵变,才坐了梁帝宝座半年之余的朱友,再过一会儿,就要从天上狠狠地摔下来。
“兄长,友贞来看你了。”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朱友贞不禁皱起了眉头。
房间内,朱友的确在,不仅他,其皇后张氏也在,不过二人皆已倒在血泊当中,了无声息了。
屋内只有一人站着,是一个手持血刃,满身创伤的男子,那一身残损的盔甲和血肉,让人不忍直视,脸上已被血水遮挡看不清面容,单是这份气魄与情景,已让人不禁倒咽口口水,心胆发寒。
朱友贞年纪尚轻,见此也不禁动容,下意识地看了看在一旁低头不语,双手抱剑的长剑剑客,后者不为所动。
由寝宫外至寝宫的长廊之中,死尸横七竖八,几乎连落脚的地方也难找,不得不由数名大汉在前搬开尸首才有进来的路。
死者们皆是进犯寝宫的人,而阻止他们的,仅是一人,在朱友尸首前的男人。
亲手杀死梁帝朱温的仆夫,冯廷谔。
冯廷谔微微抬眼,死死地盯着朱友贞,低声道,“主子说,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看到他一败涂地的样子。”
躺在地上的梁帝朱友,其皇后张氏,皆死于冯廷谔之手…
朱友贞低眼看看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恍惚间心头竟是一股道不清的莫名滋
味。
均王友贞贵为大梁皇后与梁帝唯一骨肉,却从不得宠,几年间诸王争位皆不见其有何作为,久而久之,其早已被天下人视为支持其二哥郢王友称帝的一个势力。
友贞在朱友眼中,是一个年幼的弟弟,没有什么特别,没有什么主张,有一点小脑筋,对自己言听计从,无争帝之心,兄弟间十几年的相处让他觉得这个小弟对他的支持是理所应当。譬如友贞为自己献计创伤朱友文,再譬如年前他千辛万苦夺来旷世神兵,助自己夺位。如今自己登上梁帝宝座,铲除与自己相争数年的博王朱友文,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百官想罢免他,还是天方夜谭。自己只需多花时间收买人心,假以时日必可巩固自己的帝位。
博王一死,梁帝朱氏再无可威胁到自己的人,即便各方节度使心有不满,但无人领导,便也无济于事。
可惜…
他错了,原本他深深相信会站在自己这方的三弟友贞,正是那个领导各方诸侯前来讨伐自己,名正言顺夺得帝王之位的男人。
其实友贞夺位这个想法不知何时已潜藏在朱友的内心深处,只是他顽固得不想去相信…
直到兵临城下,直到寝宫被围,直到冯廷谔周身浴血的走进来……
他才如梦方醒,明白了其父王临死前说的那番话…
你一向如此,根本不具平天下之才。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的帝王之路,都是为别人铺的。
如今人家要切磨杀驴,自己全无办法。
他不愿去想象,自己稍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这个弟弟,像以往一样?还是像一个愚不可及的失败者?
没有勇气去面对的他,选择了死亡。
听命于朱友半生的冯廷谔,从他的主子口中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竟是将其与皇后张氏一并杀死……
他做到了,功力深不可测的他,即便如今身受有伤,但仍有余力做最后一搏,只是…他看着眼前的人,也没了再搏命的心思。
朱友贞今日虽然胜券在握,但是由于眼前这个男人,他也不得不把长剑剑客带在身旁。
一直低头不语的长剑剑客稍稍抬头,沉声道,“你若在全盛状态,本可与我一战,不过如今…”这些年徘徊于洛阳与汴梁之间的长剑剑客,让其看得过眼的,仅有一人,身在郢王朱友阵营中的这个冯廷谔,二人虽极少言语,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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