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 冲突(5/6)
皮底下将白无沙留给自己的那笔遗产给取出来,这一直是孟聚最大的心病——甚至他之所以肯不远千里南下助战的,有一小半原因也是为此。但孟聚也不可能跑去跟慕容毅说:“慕容老兄,我前任白老大给我留下了一个斗铠的生产基地,我现在要把他搬回北疆去,麻烦你帮忙放行!”——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孟聚和慕容家之间的关系十分为妙,说是属下的话,孟聚有很大的自主权;说是盟友,但双方的实力对比又太过悬殊了。孟聚还不够格担当盟友这个角色。
目前来说,慕容家——或者具体来说是慕容毅——对孟聚一直很宽容,供给和出手都很大方,但孟聚也知道这并非因为慕容家很相信自己的忠诚,而是因为孟聚孤悬北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没有补充能力。
这也是北魏朝廷控制边将的不二法门了。再强悍的边将,只要打仗都少不了损耗,斗铠打坏一件少一件,他们只会越战越弱,最后被朝廷潮水般的军队淹没,即使强如拓跋雄这样的枭雄也免不了这个结局。
也因为如此,慕容家对孟聚很是放心,有求必应。但倘若孟聚要把斗铠的生产基地搬回北疆去,就等于补上了自己唯一的缺陷,慕容家从此失去了对他的控制——这种事,慕容毅就是跟孟聚的交情再好、喝得再醉、都不可能答应的。
孟聚唯一指望的是,现在自己正在前线为慕容家打仗,和慕容家还是蜜月期,慕容毅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人盯得太紧?趁这个时机,苏芮若能想点办法,把那些器械运一部分回北疆去,那是最好了。
孟聚正琢磨着呢尾,又有人来报告了:“镇督,营外有人求见,说是从行营来的。”孟聚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事慕容毅他老爹派人来了。
既然是皇帝派来的人,那就可以说是钦差了。孟聚于是吩咐开正门恭迎,各营军官**,列队欢迎。“呜呜”的低沉号角声中,营门洞开。数十名彪悍的汉子依营门队列一字排开,阵势森严,军官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行营来人并不多,只有三个人。领头的一位高瘦内侍手持拂尘,脸白无须,笑容可掬,正是孟聚的熟人,上次给孟聚带路的御马监马公公。
孟聚行礼道:“马公公大驾莅临,孟某有失远迎了。可是陛下有有谕旨降下?公公要颁旨的话,请这边来。”
马公公常跟慕容破身边,平素见过的军旅阵仗不少,眼光是早练得毒了。眼见孟聚只有区区数十人,就能营造出这种逼人的威慑力——这种气势,只有在那些久经厮杀、能征善战的劲旅身上方能看到。。
看到孟聚士卒的彪悍锐气,马公公不由咋舌:“北疆兵的这股精神气,真比咱金吾卫的要强。这路兵马,确实是一路劲旅!难怪太子殿下要千里迢迢的请孟聚来助战了,也难怪孟聚敢把轩总管气的吐血,人家可是真有底气的啊。”
他很和气地说:“孟镇督,咱家带来了陛下的口谕,可有安静的地方谈下吗?”
孟聚遣散众人,将内侍带到了会客室。
“敢问马公公,陛下有何吩咐呢?”
“镇督,来之前,陛下交代咱家了,这次的口谕不是吩咐,只是想与镇督商量。倘若镇督觉得有难处,可以回绝的,陛下不会介意。”
孟聚微觉诧异:“公公太可气了。到底是个什么事呢?”
“这个,咱家就只说了:要知道,大军厮杀可跟单打独斗不同,讲究的是各路兵马呼应有序,齐头并进,指挥起来更要如臂使指,运转自如——镇督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自己号称北疆第一猛将,现在,居然是一个太监跑过来教自己如何打仗——孟聚实在觉得啼笑皆非,他忍住笑:“公公说的很是,孟某受教了。”
“呵呵,咱家也知道,镇督您身经百战,既然不会不懂这些道理。但镇督和您的部下都是北疆人,不曾演练过我们金吾卫的阵型,也不熟悉我军的旗语和进退锣鼓。陛下很担心,大战之际,镇督您若与我军的各路兵马在联络上出了什么误会,只怕会耽误大事啊。”
马公公说得委婉,但孟聚还是立即有数了,这是冲着那晚自己跟轩文科的事来的。他从容道:“陛下果然高瞻远瞩,思虑周到。末将正为此事忧虑呢。”
“呵呵,镇督您也想到这个了吗?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陛下是这样想的,因为镇督您出来相州,人生地疏,很多事都不方便。陛下呢,想派个熟手的人到镇督身边,平时帮镇督分担一些琐务,料理一些来往公事。当然了,这只是陛下的想法,不知镇督您意下如何呢?”
孟聚沉声道:“公公的意思是,陛下要派监军到我们这来?”
马公公急忙摆手,表情很夸张:“大帅言重、言重了!这怎么能算监军呢?陛下担心大帅不熟情况,派人给大帅打下手帮忙罢了,免得让大帅在那些琐务上分心,只管专心运筹破敌就好,绝无他意。”
孟聚沉默片刻,又问:“倘若要派人来,不知陛下打算派哪位贤达高才过来呢?”
说到这个问题,马公公忽然变得扭捏起来了,他吞吞吐吐的说:“这个,咱家残余之人,实在不敢称什么贤达……倘若镇督您不嫌弃的话,这个任务,咱家就毛遂自荐了。”
孟聚再次发愣:“难道,陛下要派来的人——就是公公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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