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连榷不是懦夫,但也不是什么无脑的莽汉。他轻轻把手从赛天宝的猫爪下抽出来,“你高估我了。”
赛天宝张了张口,隔了好久才轻轻喵呜了一声。
他想过连榷会拒绝,但亲耳听到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发现自己变成实验体被迫进行改造时,赛天宝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劝自己接受现实,他知道突然要求连榷太多是不可能的,但昨夜集体检查时,1500没有出现,赛天宝直觉情况越来越急迫,他担心随着实验力度的加强,他离死亡也就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能跟外界有了连接——尽管还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与连榷建立联系,但赛天宝已经隐隐将连榷视为“拯救者”了。赛天宝把脑袋埋进软软的肚皮里,他知道连榷的选择无可厚非,一个普通人,两人又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求连榷以身涉险呢?
“滴滴!——您有一件未处理事件:散步。”
“我出去走走。”连榷抓起手机站起身,换了衣服要出门,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赛天宝低低地应了一声,跟在连榷身后走了出去,远远地拉开了一段距离。连榷知道他跟着,但什么也没有说。
赛天宝以为连榷要去西水公园散步,然而走着走着,赛天宝就发现道路两边的景致与往常不同。这是一条商业街,人流量并不大,街道中间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喷泉上立着白色天使雕像,喷泉下是鲜花满满的花坛,花坛边站着一位拉小提琴的街头艺术家。街道两边有许多精致小资的饰品店和咖啡店,来来往往的顾客大部分是打扮时尚的年轻少女。
人多了起来,赛天宝只好紧跑两步,生怕跟丢了,左右来来往往、挤挤挨挨的脚让他后悔依附在实物身上,砰地一下撞上人后,连榷终于停下脚步,把晕头转向的赛天宝塞进胸前的口袋里。
但两个人还是一言不发。
赛天宝不知道说啥,连榷就是单纯的不想说。
这两天连榷遵照医嘱服用了剂量翻倍的药物,但夜里还是能梦见赛天宝,昨晚亦然。身材瘦削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蜷在手术台上,眼神是麻木的,嘴唇却被自己要咬出了血,额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想必疼极了。旁边站着的人却丝毫不怜悯,抓住赛天宝的手,狠狠扎了一针。
连榷看到那只胳膊上有很多针眼,青青紫紫连成一片,而就在昨天,他握住这只纤细的胳膊时,赛天宝笑嘻嘻地说好痒。
“日了狗了......”连榷忍不住低声咒骂。赛天宝闻言抬起头,逆着光只能看见连榷线条分明的下巴,看不清他的表情,赛天宝只好垂下脑袋,扒着口袋的边缘,降低存在感。
步行街繁华热闹,连榷和赛天宝却都兴致不高,走了十分钟左右,连榷突然换了方向,汇入了悠哉悠哉逛街的人流中,向中心喷泉走去。
连榷左左右右地摆着他的盲杖,好似享受着小提琴的乐声,慢悠悠地往前走。而赛天宝则从连榷的口袋里探出脑袋,从连榷肩头向后看,一脸戒备地盯着连榷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
“怎样?”连榷压低声音问。
“跟了一路了。”赛天宝答。
连榷轻轻啧了一声,他们被跟踪了。
“怎么办?”赛天宝很是紧张。
“那人长什么样?”
“男青年,看着挺潮,头发挺长还带卷儿,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穿着......”
“拿包了吗?”连榷打断他。
“没有。”
连榷找了张长椅坐下,“戴着耳机吗?你留神看,卡在耳后,很小。”
赛天宝从连榷口袋里跳出来,跑近看了个明白再跑回来,“没有。他啥都没有带,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口袋。”
这样的形象似乎就是个普通的男青年,但就是这个普通人,在过去十分钟里始终保持着与连榷不超过十米的间隔。这是一个非常安全但不适合跟踪的距离,而不论连榷是加快速度还突然换方向,对方始终在他后面十米。
“是不是被控制了?”
“说不定是。”赛天宝紧张起来,警惕地四处张望。
“控制者在附近吗?”
“我不确定。”赛天宝迟疑,“控制者与被控制者之间没有距离要求,只要接触过就行。”
“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他?”连榷偏了偏脑袋,“打晕他?”
“应该行。”赛天宝本身也是医学生,他分析道:“精神控制主要作用于大脑,被控制者只要脱离脑控制就能恢复,你最好打得重一点。”
“那怎么对付控制者?”
“让他脑死亡。”
“......”连榷幽幽叹了口气,“有只猫一直在劝我使用暴力,还教唆我杀人。”
赛天宝心头一跳,“我我我,我要不从猫身上出来吧。”
“嗯?”
“用我的能力吧,万一你下手太重......”赛天宝脑补了一番血腥画面,“躲在猫里面我用不了能力。”
“那你为什么这副样子来?”
“为了减弱存在感,这猫就相当于一个间接物,把我藏起来,我怕又被同类发现......”
“那就先不用你,”连榷顺了顺赛天宝头上的毛,把他摁进口袋里,赛天宝喵呜了一声,试图反抗,但反抗无效。“我看着办。”
连榷缓缓站起身,利用语音地图找准方位,他记得不远处有一家露天咖啡厅,咖啡厅后是一条隐蔽的小巷。
“你想干嘛?”
“打晕他。”
“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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