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两难(1/2)

承明殿内，刘旭出去之后，刘虞难掩心头的怒火，手臂一挥，将桌案上的几卷竹简推散在地上。

门口的几个负责值守的内侍全都吓得胆战心惊，中常侍樊坻则伸着脖子向殿门处望去，就在刚才天子刘虞痛骂二皇子的时候，他立刻派了一名小内侍前去掓房殿向皇后娘娘报讯。

就在樊坻考虑要不要先进殿里的时候，就见远处长廊下人影闪动，郑皇后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樊坻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樊坻上前给郑皇后行过礼道：“皇后娘娘，您总算是来了，陛下此刻正在殿内发火。”

郑皇后脚步匆匆，边走边问：“皇儿呢？他可在殿内？”

樊坻：“二皇子刚才和陛下起了争执，在言语上触怒了陛下，被陛下给赶出去了。”

“你可知他们之间是为了何事而争执？”

“皇后娘娘，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今日在朝会上，群臣集体弹劾大皇子无旨兴兵讨伐并州，引发曹军北上进犯许昌，请求陛下下旨问责大皇子。陛下认为此事是二皇子在背后唆使群臣上的奏章，故而召二皇子前来质问。”

郑皇后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在殿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不必跟着进来。”

“诺。”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和门前的内侍齐声应道。

郑皇后迈步走入殿内，看到刘虞正一脸沮丧地坐在桌案后面发着愣。她上前俯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竹简，一边捡一边小声地劝道：“陛下万金之躯，又何必与旭儿一个孩子置气，陛下若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可以骂他，也可以打他，就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刘虞自嘲地笑道：“皇后，你还真当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如今这朝堂之上，他可是一呼百应，比朕这个做皇帝的还要威风。”

“陛下，他就是再威风又能如何，他不还是陛下您的儿子。”

刘虞怒气冲冲地道：“他不是朕的儿子，朕也没有他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皇后，你知道他今天在朕的面前说了些什么话吗？他说当初在华阴县，群臣推举他出来做皇帝，被他给拒绝了。所以，才轮到朕来做这个皇帝，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合着朕这个皇帝还是他让给朕的。”

郑皇后将手里捧着的竹简放在桌案上，然后走到刘虞的身后给他揉起肩颈道：“陛下，旭儿他会这么说，是想要向你表明心迹，群臣弹劾他皇兄并不是他在后面唆使的。”

刘虞：“皇后，你好好想想，要是没有他的同意，他手下的那些爪牙敢这么胆大妄为吗？”

“陛下，旭儿这些年在外面东征西讨，手下聚集了一大批忠于他的文武官员，他们肯定都希望旭儿能够坐上太子之位，他们才会有从龙之功，如今陛下迟迟不肯册立旭儿为太子，他们肯定会心生不满，如今正好借此机会弹劾和儿。”

刘虞头疼地道：“皇后的意思是想让我立旭儿为太子？”

“陛下，立谁为太子乃是国之大事，臣妾自不敢多言，臣妾只希望陛下能够早做决断，免得他们兄弟二人日后手足相残。”

刘虞叹口气道：“当初真不该继承这个帝位，要是现在咱们还在幽州，哪里还有这些烦心的事情。”

“陛下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这天下本就是刘氏的江山，陛下如果不做天子，又有谁敢做这个皇帝？”

“朕不做这个皇帝，自有你生的那个好儿了会抢着去做的。”

郑皇后不满地道：“陛下，旭儿可也是您的儿子，当初可是陛下您自己同意他出来领兵打仗的，说到底，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陛下您自己一手造成的。”

刘虞苦笑道：“合着听皇后你这么一说，朕这还是自作自受不成。”

天子刘虞被郑皇后开解了一番，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等郑皇后离开承明殿后，刘虞让内侍召太尉杨彪、丞相赵温、御史大夫田畴、尚书令赵该几位重臣过来商议册立太子之事。

刘虞心里清楚，此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

半个时辰后，几位重臣先后赶到承明殿内。刘虞吩咐内侍给四位重臣设下座椅，待四人坐定之后。

刘虞才开口道：“我有意册立二皇子旭为太子，特请几位爱卿过来商议此事。”

御史大夫田畴闻言心头一阵的苦涩，当初是他瞒着天子鼓动刘和出兵攻取并州，没想到后来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变故。他作为一个自诩为清白正直的官员，每每想到那些被曹军虏掠去荆州的平民百姓，田畴心里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有着钻心之痛。如今更是连累刘和失去太子之位，这更加让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陛下，是臣自作主张，写信劝大皇子攻打的并州，臣肯请陛下治臣之罪，勿要牵怪于大皇子。”田畴起身拜伏在地道。

刘虞：“田卿，朕今日说的是册立太子之事，你的事以后再说。”

“陛下，如果因为大皇子战败之事而剥夺他担任太子的权利，那就是臣的罪过。”

刘虞恼道：“田卿，你现在让朕去和文武百宫们说，是你在背后唆使刘和出兵，他们会相信吗？还有那些惨死在曹军手里的百姓，朕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待，你明不明白？”

田畴以头触地，痛哭流涕地道：“陛下，臣有罪，臣该死。”

赵该起身跪在田畴身旁道：“陛下，二皇子如今已经是权力过大，陛下若再封其为太子，臣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