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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承认,双方各取所需,一向相安无事。但是现在,这个突然崛起的张曜灵,把双方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平衡,给打破了。
收复了关中,不但和晋室直接接壤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张曜灵所收复的关中,还有着更加特殊的意义在里面。
长安,洛阳,之前一直是历代王朝的国都。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有着远超其本身的重要意义。尤其是在失去了故土的南渡士民眼中,关中,更是他们寄托故土之思的所在。
自从五胡乱华以来,晋室屡屡北伐,但是次次受挫。寻常百姓不知道晋室和士族的忧虑,他们只知道,那里是自己的家,谁能帮自己夺回自己的家园,谁就是自己的恩人。
而现在的张曜灵,虽然只是收复了关中,北方的东北部,还在鲜卑慕容氏的手中。但是张曜灵已经收复了关中,完成了许多前辈百年来都没有完成的壮举。已经完成了一般,这一步,就已经给了那些失去故土流离失所的人们,一份前所未有的希望。
现在的张曜灵,在市井百姓的街谈巷议中,已经渐渐成了和祖狄相提并论的民族英雄。不,甚至比祖狄的地位还要高,因为祖狄的北伐最后是功败垂成,而张曜灵,却已经比他向前走得更远。
而这种情况,却恰恰是司马氏,还有江东士族,所最不愿意见到,极力避免发生的事。
他们不希望有哪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名声,盖过身为正统王朝的晋室。不管是祖狄还是张曜灵,他们的态度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有一个人,在北伐中名利双收,众望所归之下,他的下一步,岂不就是将自己的位子取而代之?
司马氏只是一个空壳子,但是这却是维系整个江东士族权力平衡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工具。一旦晋室原本的平衡被打破,那么新一轮的纷争势必无法避免。而这一切,并不是在江东过惯了舒坦日子的士族们,所愿意见到的。
所以在面对张曜灵的时候,司马氏和江东士族,其实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只是面对着张曜灵,他们却又犯了难。
张曜灵不是祖狄,他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班底本钱,才取得了今天这种成就的。晋室对其鞭长莫及,无法再像对付祖狄一样,暗中使阴手。
张曜灵也不是桓温,虽然相对于新崛起的张曜灵来说,似乎桓温的威胁更大。但是桓温的野心路人皆知,尤其是和建康已经明争暗斗了许多年,相对于这一个站在明处知根知底的对手,来意不明一向神秘的张曜灵,却更加让建康难以决断。
正是在这种复杂的考虑之下,所以在张曜灵进城之初,建康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没有出现。那些刁难张曜灵的行为,更多的都是那些少不更事的年轻子弟去做的。一来是试探一下张曜灵的态度,二来呢,做这些事的都是各家的年轻子弟,到时候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那也可以归咎于年轻人不懂事,转圜的余地更大,解决起来也容易一些。
他们自以为考虑得很周详,但是那一切都只是在他们的计划中。而张曜灵的一系列表现,则完全让他们措手不及。
一开始的强硬手段,还没有让他们意识到什么。无非就是一个出手狠辣的兵户之子,一点婉转迂回之道都不懂,这恰恰让这些士族们,更加看轻了张曜灵。
之后的望远楼文会,那些小字辈,是为了让这个有英雄之名的张曜灵,大大地出一次丑。但是张曜灵以“一曲、一赋、一书”,技惊四座,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因为张曜灵现在的所写的每一个字,不但司马昱可以全都认出来,即使是一旁没有什么文学才能的桓冲,也是边看边点头,显然也能看得懂张曜灵所写的东西是什么。
张曜灵现在所写的,是行草书。草书,是为书写简便在隶书基础上演变出来的,“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因草创之意,谓之草书”。相对于其他的书法字体,草书更加难于辨认,它的欣赏价值,远大于使用价值。
而行书是楷书的快写,始自汉末。是在楷书的基础上发展起源的,介于楷书、草书之间的一种字体,是为了弥补楷书的书写速度太慢和草书的难于辨认而产生的。“行”是“行走”的意思,因此它不像草书那样潦草,也不像楷书那样端正。实质上它是楷书的草化或草书的楷化。楷法多于草法的叫“行楷”,草法多于楷法的叫“行草”。
张曜灵此刻所书写的,正是行草。只是同于他昨天写《别赋》的情景,虽然这两次的字体完全不同,但是她现在所写的,依然不是众人所熟知了解的字体形式。
张曜灵手中的毛笔依然在纸卷上奋笔疾书,司马昱不想出言打扰张曜灵的创作,于是看着张曜灵所渐渐完成的内容。
“裴将军,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将军临北荒,恒赫耀英材。剑舞跃游雷,随风萦且回。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嵬。入阵破骄虏,威声雄震雷。一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
司马昱在一旁一字一句地轻声读着,等他读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张曜灵也正好收笔完成。张曜灵猛地抬起头来,甩手将手中的笔杆随意地丢在了砚台中,溅起了一点墨迹落在书桌上。不过还好那点墨迹并不大,也没有落到张曜灵书写完成的书卷上,这也让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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