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幕(2/2)

女人坐在餐桌旁翘着二郎腿，白皙的脚踢掉了拖鞋，秀气而优雅地翘着。女人浑不在意地笑着，“你爸啊？不知道，今天要去越南了吧好像。林总找他去东南亚谈生意。他那个窝囊废，好不容易能赚点钱了，可不是得上赶着。不用管他儿子！”

金敏哲“哦”了一声，掩掉心里的失望，去厨房拿食物。父亲是s大的“土博士”，学校里教授职位有限，都被留学回来的“洋博士”给占了，这几年留学回来任教的后辈越来越厉害，眼看着父亲的副教授越来越评不上。其实父亲和金敏哲都觉得没什么的，只是母亲不满意，非逼着父亲出去带私企的项目。在她眼里，一个疼爱她的丈夫远远比不上一个能让她脸上有光的男人。

他是民德中学初中部的新生代表，今天会在所有人面前做演讲，看来男人来不成了。

宋婉岑捏着盘子里的三明治，翘起好看的兰花指，生怕食物弄脏她昨天刚做的美甲，“三明治是你爸早上做的，那边冰箱上还给你留了言，赶紧吃吧，吃完妈妈送你去完学校还要约姐妹哦。”

金敏哲去冰箱看父亲留的字条，在冰箱贴上留字——这是他们父子的约定。

父亲的字迹刚劲有力，“儿子！听说你今天是新生代表，爸爸为你骄傲。好样的儿子。爸爸今天有事去不了你的开学演讲，但是永远为你加油！加油儿子！”

金敏哲眼眶又红了。真是奇怪，不知是不是梦的缘故，当年他只有浓浓的失落的，还有对那个男人的埋怨。可怎么哭了。

女人正在打电话，大声笑着，笑得花枝乱颤，“我跟你说哦！我儿子现在在首尔最好的中学了诶……谁知道呢！没人管他，他自己就学习好……哈哈哈哈哎呀我家这个不成器的，还是你家儿子厉害，打篮球那么棒，我就喜欢男孩子运动好的，运动好的男孩子最帅了！哈哈哈哈哈。”

又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扯一些有的没的。

金敏哲走过去，沉默地拥抱了母亲。

妈妈吓了一跳，“哎呀你要死哦！”又对着电话说，“宝贝儿我先不跟你说了哦，我那个宝贝儿子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抱我！都别闹！先挂了。”

妈妈放在电话，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宝贝儿子？”

金敏哲已经松开她，端着盘子走到餐桌另一侧，红着眼睛，“没事，妈。吃饭。”

女人松了一口气，“偶哟。儿子你吓妈妈一跳嘞。”

上午，阴雨天气里的操场。

金敏哲代表全体新生站在台上演讲。金敏哲仿佛灵魂出窍，灵魂飞到上空，看着地面上小大人一样的男生站在台上，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庄重与信服力。

台上的男生演讲结束，台下乌泱泱的人海中掌声雷动。一代又一代有钱又聪明的孩子被家长送到这所学校，像短暂停留的大雁，从这里去往更辽阔的天空。

男生又一次扫视了一圈家长们，妈妈被爸爸的电话叫走了，这几天恐怕又是他一个人过了吧。十二岁的金敏哲在掌声中鞠躬，走下台。

他看见一个高高瘦瘦吊儿郎当的男生兴奋地朝他招手。

林官滠的爸爸妈妈都来了，和蔼地站在家长群里，林官滠神采飞扬，“够爷们儿够帅！”

林建豪和金楠是发小，他们两家是世交。

林官滠问金敏哲，“对了，叔叔阿姨呢？”说着便往他身后张望。

金敏哲还未回答，林建豪已经打断了林官滠，“多操心你自己吧，怎么人家就是新生代表，你就得花钱才能上学。”

林官滠比林建豪矮了一个头，低下头猛翻着白眼。林建豪看不见，还以为林官滠知错就改。

金敏哲微笑，“叔叔你们先进去吧，我约了同学一起。”

林建豪微一点头，没有看他，面容严肃地拉着林官滠去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