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投诉(1/2)
后面几天,霍慑就像他跟苏崇说的那样,除了出门丢个垃圾,其他时候他就是非典型深闺小姐,活动范围不超过客厅。每天睡醒后的娱乐活动也很简单,犹如智障儿童一般,一门心思在家里点蜡烛玩。
他可能真是病假太长,闲得慌。把家里备用的蜡烛全找出来切了,在客厅里摆了一排两三厘米高的蜡烛头,粗略一算,差不多二十多个,然后在家里找了一圈打火机,好不容易点着了。
他一脸严肃地坐在火光前,手里摩挲着一个小巧别致的打火机,看起来像在举行一个邪教仪式。烛光在他眼睛里跳动,脸颊也被染上了一点暖色,却显得他比平时还要不近人情一些。
整排烛火烧着了后,窜起来比蜡烛还高,透明的烛泪迫不期待地顺着蜡烛桩,连滚带爬地往下滴,瓷砖地被蜡烛油淌得麻麻赖赖的。照这种烧法,用不了多久火苗就要淹死在蜡烛油里。
霍慑盘腿坐在地上,手撑头欣赏了一会,然后伸出两根食指在一左一右两终端的蜡烛上敲了敲,先从他碰到的蜡烛开始,两头的烛火如传染一般,一个个迅速地矮下去,一改方才送死一样的烧法,整排歪歪扭扭的蜡烛顶上的火苗,纷纷维持在统一的豆粒大小上。
他手指仿佛不怕烫,在蜡烛上方依次点过去,手指还未碰到火苗,火苗躲一样的主动收拢,逐渐变成一点烛芯上的火星。
手指一挪开,火星瞬间迸发成火苗,蜡烛死而复生,剧烈燃烧起来。
他来来回回把这排蜡烛折腾了几遍,直到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除草机的声音。
他捏了一把空气,二十八盏火苗“噗”的一声齐齐熄灭了。
他家这排的草地已经修完了,除草机的声音是前一幢那里传过来的,他家前面只剩一两个工人在给灌木塑形。
小区绿化做得不错,工人给树剪个头剪到现在。他搬了个板凳坐在阳台上,工头一样的看着工人干活。
他虽然不希望协会插手,但苏崇的话他还是信的。苏崇这个人,有时候因为他读心者的身份,待人接物好得近乎没有原则,但毕竟他都是在十一楼被人当成测谎仪用的,整天跟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撒谎精打交道,后天锻炼下见多识广,意外地警惕性比常人高一点。
霍慑视线在今天的两个工人身上分别停了一会,果然,苏崇说的那个神经病又来了。
那人蒙着脸,身上挎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包,脚上蹬的是一双解放鞋,目测身高一米七左右,细缝眼,正低着头修剪绿化带的灌木丛,霍慑看他勤勤恳恳的工人模样,好像还挺像一回事。工作期间有没有鬼鬼祟祟盯着他家看不清楚,但这都第三天了,磨磨蹭蹭光对着他家楼下的树折腾,绿化带里能有几棵树经得住这么剪。
他也不是傻的,起身把凳子搬回去,换了双鞋出门了。
小区前门有家便利超市,他生怕人注意不到他似的,慢悠悠地晃过去,精挑细选地买了包烟,从便利店出来,倒也不急着抽,站在路边逐字逐句地看戒烟标语。
三行标语他看得津津有味,“不经意”地往周围一瞥,小区护栏后的草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来者帽檐压得极低,这还是霍慑第一次平视他,这个矮子仿佛心虚得厉害,背弓得十分猥琐。霍慑余光看着他,竟觉得看起来分外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霍慑两三下动作熟练地拆了包装,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想了片刻,从人行道上走下来拦了辆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问:“您去哪?”
霍慑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志愿者协会。”
志愿者协会的大楼是松市的地标性建筑,这个地标立得相当长寿,在市中心一杵就是三十多年。
从前确实能担得上这项殊荣,如今全靠厚脸皮。尤其在周围动辄百八十层的超高建筑群拔地而起后,这座有且只有十四层楼的四方柱子被衬得仿佛一个有待爆破的危楼。百鬼传人
当然,陈霰白和变态性质不一样,但他估计两人脑子的有病程度难分伯仲。
那个园林工人会跟他走到小区门口,在他意料之中,但陈霰白这个人的行动模式真的难以捉摸,他怕就怕她会脑子一热,莫名其妙地跑来他家看望他,然后再被楼下的变态盯上,接着会发生什么,后果他都不敢想。
从苏崇的个人经历上看,协会的投诉虽然就那么一张小破纸,但带来的杀伤力不可低估,陈霰白相当于被他祭天了。
他家离协会不远,司机把他送到单元楼下,提醒他把贵重物品带好,他道了声谢谢,出神地下了车。
等事情结束,不仅要想办法把投诉撤回来,还要跟陈霰白当面道个歉,然后……还有补偿问题。
依照缺什么给什么的原则,他想了想,给她几条履历正好。
但又想到她的能力,犹豫了一下,换了个思路:要是实在找不到事给她做,以后十四楼划水混业务的时候,多带一个她。至于要怎么带到十四楼,霍慑顿时头疼起来,她那个履历实在让人没眼看。
他脑袋里考虑的事又多又杂,自己怎么走到家门口的都不知道,刚走到楼梯口,一眼看见墙上微微敞开的牛奶箱。
他谨慎地在楼道里左右看了看,和平时一样,四下寂静无声,这种寂静让他获得了一种都市生活特有的安全感。
确认没人之后,他两步跨上台阶,打开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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