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来使求和(中)(1/2)
阿陀耶到底是年轻,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的,而金秀却不是年轻人——起码在年龄和阅历上,远远的超过了这位孟驳的侄子。
阿陀耶心里震惊,脸上也不免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个中国人,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缅甸内情!
金秀微微一笑,“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我的,阿陀耶,我不知道你们国王孟驳是什么人,是什么佛国护法,但是我来了此地,”她微微抬起下巴,倨傲的望着阿陀耶,“我告诉你,缅甸上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的心思就不必在我这里卖弄了。”
“孟驳如今内外忧患很重啊,郑信已经在暹罗拉起了一大批抗议你们缅甸的士兵,在暹罗的统治摇摇欲坠了吧?还有征收这么多的花马礼,难道真的不用去顾忌各地土司的抱怨吗?以武力压服各地土司,若是太平无事的时候倒也罢了,若是现在这个时候,只有有那么一点点小火苗,就算是缅甸多雨,湿气重,但也会马上点燃整个雨林,把贡榜王朝的根基烧的一干二净的,你说,这些事情,难道孟驳都不担心吗?还来御驾亲征老官屯?哦,”金秀点点头,“本座倒是有些明白了,孟驳想着攘外先安内,先和我们大玄议和,把这里的事儿都先解决了,等着把郑信等人一概都清楚了,再回过头来和我们算账,是不是这样想的?”
阿陀耶脸色铁青,显然他没有预料到大玄居然有如此清楚明白缅甸形势的人,这和自己所设想的情况不太一样,阿陀耶到底年轻,一时间震撼的说不出话儿来。
“有国书吗?没有国书你来作甚?”金秀摇摇头,“且不说孟驳要不要上表称臣,但若是和谈,你总是有国书的吧?什么要求什么条件要写出来这才算是正经的东西,之前派来的那些小兵小将们,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我们中堂大人宽仁为怀,不和你们一般计较,不然的话,早就砍了他们的头了,怎么,阿陀耶你身为王子,竟然一点礼数也不知道吗?”
“还是说,”金秀若有所思的望着阿陀耶,“你那个亲爱的叔父,准备把你抛出来干活,但又不给你什么国书和凭证,难道,是想着若是成了那么最好,若是不成的话,就预备着把你当做替罪羊出来杀了吗?”
那敏姓商人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结结巴巴的翻译了,可这个替罪羊,真的很难翻译,于是只能是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位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办成何谈,你一定会被辛标信大王给杀掉的。”
阿陀耶额头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嘴硬,“我虽然没有国书,但我是大王的侄子,这就是最大的身份和资格!”
金秀也不去刺激他了,这样的年轻人若是再刺激,只怕暴走了就不好了,暴走其实没关系,但年轻人通常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很多时候会因为失去面子,而真正的放弃了实际利益,如果这会子阿陀耶暴走了,对着和谈的事情毫无进展毫无帮助,这可不是金秀乐见的,所以她很想再讽刺阿陀耶不过是边缘人物,但怕这位年轻人下不来台,金秀可是最体贴的,于是也就不继续刺激人了,“那么你且说说,孟驳是怎么说的?他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要我们离开,那么也不是就说说话的吧?红口白牙,就这样叫我们离开?阿陀耶王子,我和你老老实实的说,你也老老实实的和我说,不要搞什么鬼花样,要我们离开,有没有什么条件?”
“我们大王告诉中国大将军,第一,逃往云南的所有缅属土司,中国都要交还给缅甸,并承认缅甸对所属土司的主权。不得干涉他们缴纳花马礼;第二,所有战俘一律释放;第三,商道重开,准许两国商贩自由贸易;第四,每隔十年两国君主交换使节,互通友善书信,并致送礼物。”阿陀耶大声说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要用洪亮的声音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来之前就有所预料到中国人绝不会客气,说不定还要给自己下马威,但他实在是没想到,中国人没有给下马威,客客气气的一路进了大营内,但在这大帐里头,没想到这么几句话就让自己心浮气躁,胆战心惊,他说话大声些,也是为自己壮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面前这位年轻的中国人,似乎和自己的叔父一样,都属于阴恻恻的那种人。
金秀露出了甄嬛之不屑一顾笑,“孟驳还是心存侥幸,他也就是这点境界了,”金秀对着孙士毅说道,“上不了什么台面。”
“其余的倒也还罢了,只是这,”孙士毅看着身边隐隐要暴怒的乌猛脱猛,“要交还给缅甸所有的土司,这孟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就是意味着要追究之前跟着大玄随军的土司们的罪责,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朝中大佬可能会做这个事情,傅恒也决计不会把这些忠心于大玄的土司交出去的,当然了,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对着大玄忠诚,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摆脱阿瓦城的残暴统治,亦或者想着借力打力,来为自己土司的壮大谋求其余的目的,就比如说孟拱土司乌猛脱猛,这个土司几百年来都是受中原印信管辖,这是实打实的传承,除此之外,茶马古道经过此地,孟拱土司几乎是坐地生钱,可孟驳雄心勃勃,挑动战争,一下子孟拱土司就少了最大的收入,这如何受得了?再加上孟拱此地靠近八大关,乌猛脱猛本来就对着阿瓦城不算恭敬,阳奉阴违的时候更多些,如今大玄派兵,又可以赚钱,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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