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又见陈琨!(1/3)
华灯初上的时候,白马踏着轻快碎步,缓缓驰进一处小镇。
这小镇虽不算太大,但因濒临大江,商船往来,市面极为繁盛。
此时,正当夜市,街上行人如织,白马已很醒目,再加上这一双人儿,男的神采飘逸,女的娇俏妩媚,以至引得许多人驻足而观,注目相送,没有谁不喷喷称羡的。
然,他们哪里知道,这对金童玉女,表面上依偎顾盼,柔情万种,骨子里却是生死冤家……
宁无缺任由马随意游行,穿越两条大街,先寻了一座酒楼,和苏君墨举杯畅饮,饱餐了一顿,然后在一家规模颇大的“悦来客栈”要了两间紧邻的天字号上房。
经过几昼夜不眠不休,他虽有一身超人武功,这时心情一懈,也感到困意朦胧起来,盥洗已毕,苏君墨在宁无缺房里略谈了一会,便起身回房,各自回去安歇。
夜,像一池无波死水,嚣尘喧哗渐渐静敛以后,一家家灯火,逐次熄灭,整个大地,又沉入了无边死寂之中。
宁无缺宽衣解带,很快躺在床上,手臂交叉,枕着后脑勺,凝神眺望着窗外的繁星,刹时间,脑海里又呈现出一幕幕难忘的回忆、一他仿佛又见到死去的父母,阴森的坟墓,太行山的松涛,棠湖山岭的积雪,以及君山悬崖间惊心动魄的一瞬,湖滨茅屋里,诸葛珂儿姐弟亲切感人的笑靥……
许许多多往事、际遇,就像那天空闪耀明灭的繁星,一件隐去,另一件又显现出来,渐渐地,倦意爬上他的眼帘,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步入了沉沉梦乡。
朦朦胧胧,长夜在无声无息间消逝。
蓦然间,他好像听到一声轻响,一惊之下,狼一般的警觉使他本能地从床上翻身跳了起来。
房中燃亮的烛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宁无缺的目光掠过窗口,仿佛觉得有一条飞快无比的黑影,在窗外一晃而逝。
宁无缺身负绝学,反应何等敏捷,右手轻轻一按床缘,身形已如脱弦箭矢般穿窗而出,但当他双掌交错,脚落实地,庭院空空荡荡,却看不出任何人踪或异样。
他暗暗纳闷,暗忖道:“刚才分明有人在窗外窥探,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他轻轻掩到隔壁窗外,弯指轻弹两声,低声唤道:“襄铃表妹!襄铃表妹!”
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
宁无缺摇摇头,暗叹道:“一定是掌伤尚未复原,不然的话,一个练武的人,是不应该睡得这样沉的。”
于是,宁无缺也就不忍心惊扰她,独自闪身上屋,在附近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异状,使悄悄摸黑回去睡觉了。
这一夜,竟再没有发现第二次响动。
次日一早,宁无缺起身正准备开门梳洗,忽见自己枕下,现出一角纸头。
他好奇地抽出来,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那纸条上写着:“此时此地,取汝性命,何异于探囊取物,惟念汝年事犹轻,姑存一命,倘能幡然悔悟归顺本殿,本殿主虚位以待,否则,飞柬二次临榻,恐再无今夜之侥幸也,存亡祸福亟盼三思,洗心殿主苏君墨敬上。”
宁无缺看完字条内容,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匆匆奔到隔壁门外,举手急敲,叫道:“襄铃表妹,起来了没有?”
“嗯!”房里应了一声,好一会,才见“秦璎珞”睡眼惺松地开了房门,兀自罗带松垂,彩裙半掩,揉着眼睛问道:“无缺表哥,什么事这样气急败坏的?”
宁无缺进房来,反手关上了门栓,把那张纸条取出,递给她看,自己则一语不发,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苏君墨细细看了一会,假作吃惊不已,忙问道:“呀!这…你在哪里见到的?”
宁无缺便把昨夜的诡异动静,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道:“我一闻声响,使惊醒追了出去,想不到她竟然早已潜进房里,放下这张纸条,难道说咱们行踪,已落在他们监视之下了。”
苏君墨沉吟半晌,皱眉说道:“她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偷进你的卧房,在枕边留下这张字条,要是存心想害你,岂不是已经。唉!这太可怕了。”
宁无缺冷笑道:“假如凭武功对敌,我自信尚不惧她,这几句恐吓言辞,固然不必放在心上,但是,洗心殿专门善用毒物,要是被他们偷偷下毒暗害,却有些防不胜防。”
苏君墨连忙拉住他的手,颤声道:“无缺表哥,咱们宁可回避他们一些,你父仇未报,肩上责任正重,要是不明不白被他们害死了,啊!我真不敢想下去。”
宁无缺愤然道:“洗心殿都在君山大会上,陷害了中原武林六大门派,阴谋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既然忝为武林一份子,岂能被他们几句话就吓倒了。”
苏君墨道:“他们不是说说而已,万一……”
宁无缺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找已发誓和他们周旋到底,决不畏缩,但是,襄铃表妹,我却担心会连累了你,从今天起,你不要跟我一路同行了……”
苏君墨急道:“不,我也不怕,不管是福是祸,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她这话既像对宁无缺说的,又像对自己而说的。
宁无缺深受感动,慰藉地笑道:“要是这样被他们一撮毒药,一齐毒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苏君墨娇羞地道:“不能同生,但愿同死,又有什么不好……”语声低回,几乎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宁无缺一阵热血沸腾,紧紧握着她的柔荑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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