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消愁(1/2)

许仙道:“这首歌叫消愁，其实笛子伴奏并不很适合这首歌，我也吹得不好。”

“是一首歌？那官人会唱吗？”

许仙不好意思的道:“会是会，但是唱得不好。”

白素贞用指尖捏着许仙的衣袖，央求道:“官人能唱一遍给妾身听吗？”

她总是一副大方沉稳的样子，雍容华贵，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是此刻软语相求，眼神楚楚可怜，无比的动人心魄，许仙如何拒绝得了？

许仙咳嗽一声道:“那我就献丑了，唱得不好不要笑话我。”

白素贞笑道:“妾身不敢。”

然后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了许仙温柔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白素贞坐在台阶上，一身素白的丝绸长裙柔滑的垂下，铺在台阶上，显出她纤细完美的腰肢和背影，她抱着膝盖，侧着脸枕着膝盖，怔怔的看着坐在一边，仰望星空，握紧拳头，唱得声嘶力竭的许仙。许仙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美娇娘，完全的投入了歌曲的情绪当中，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在这个荒诞又真实的世界，自己看到了它运行的轨迹，看到了无数人在徒劳的忙忙碌碌，看到了身边的人的人心，但却无能为力，只能清醒的醉着，然后在这一刻，唱着歌对那个过往，对故乡，对死亡告别。

这首歌写出了他的心境，也让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晚上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唱得那么的动情，那么的深沉。连一向看不起他的小青也听得痴了，望向许仙的神情带着些许的赞赏，甚至是喜欢。

白素贞的目光闪亮，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当许仙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她微微抬起了脑袋，然后轻轻的鼓掌，含情脉脉的赞道：“官人唱得太好听了！真是大才！妾身好喜欢！”

许仙稳定了一下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吗？真的好听吗？”

白素贞用力点头，肯定道：“真的！妾身绝不骗官人！真的很好听！”

许仙看她好像确实很喜欢的样子，终于露出了开心的微笑：“那就好。我想过了，我上午去说书，下午去唱歌。本来还怕唱得不好呢，娘子喜欢就说明唱得还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白素贞怔了一下，失声道：“官人你要去卖唱？”见到许仙郑重点头，连忙劝道：“相公何必这么操劳？妾身看你说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官人下午就不去唱歌了，好不好？”

许仙连忙道：“没事的，我还年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正应该多努力，一天忙三四个时辰是很正常的。不碍事的。”他在后世不要说一天七八个小时上班时间，就是十一二小时都是常事，这点辛苦算什么。

白素贞实在想不明白：“官人，你已经很辛苦了，咱们不愁吃不愁穿的，清闲一些不好吗？你想要买什么，妾身这里有钱，你径直取去用就是。”

许仙看着白素贞，认真的道：“娘子，我知道有钱，也知道你会支持我。但是我还是想靠自己挣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既然嫁与我，我就有责任让你衣食无忧，忙点累点我都开心。”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证明自己，不想给白素贞留下没用的累赘的印象。

白素贞目光闪烁，伸手区握着许仙的手，有些动容的道：“官人的心意妾身很感动。不过我并不在意荣华富贵，官人实在不用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操劳。”

许仙看着她，她绝美的脸上两点珍珠一般的眼眸毫不回避的望着他，充满着坚定的深情，她握着自己双手的手掌也是温柔有力，这样的鼓励实在能够软化任何男人坚强的心。但是许仙却知道，这不过是虚伪的假象，她用这份假象欺骗了那个叫许仙的人一辈子，她的心里也许更希望自己早死，她好早超脱。所以他忍住心中的激动，也坚决的道：“娘子不用再劝我了，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有一番作为，不枉这一辈子。”

白素贞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放开了他的手，赌气道：“官人难道就不想在家里多陪陪妾身吗？咱们刚刚成亲第二天，你就每日外出不归家，妾身有这么让你讨厌吗？”

许仙心里拼命的提醒自己，这是假象！这不是真的！她要欺骗自己，欺骗观音大士，欺骗这天道，其实她才是最讨厌自己的人！于是连忙道：“娘子说的是，那这件事缓几日再说吧。反正我的乐器也没准备好。我就在家多陪陪娘子。”

白素贞还没说话，小青在身后已经忍不住插话道：“还缓什么？你唱的歌这么难听还想去卖唱？我都觉得丢人，你还真厚得了脸皮！”

许仙一怔：“不会吧？我唱得有这么难听吗？娘子还说挺好听的。”眼光望向白素贞，他原来的身体唱歌倒是挺好听的，但是换了这个身体就不知道了，毕竟没有录音设备，自己唱得怎么样，他也不自信。

小青嗤之以鼻：“切！姐姐那是挑好话给你听呢！你也信！总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从来都只有青楼女子卖唱，你一个男子要嗓子没嗓子，要姿色没姿色，你还想卖唱？不被人打死就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