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6 故人(1/2)

两颗硕大的泪珠从老巫婆深陷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那干瘦枯槁的脸上写满了悲切。

“我叫奥德蕾。”老巫婆主动开口，用沙哑苦涩的声音说道，“我曾经，曾经是罗素家族的女佣……”

罗素惊讶地张大了嘴。

“很久很久之前，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是法国人，像许多人那样，有一个正常而幸福的家庭。”奥德蕾说道，“但是格林德沃把巴黎当成了他的大本营……”

“我的父母因为反对他，被他的信徒们杀死了。而我流落街头，从巴黎一直流浪到伦敦。”

奥德蕾的声音苍老而平静，似乎叙述的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那时我只有七八岁，只能靠乞讨维生。但当时伦敦的情况并不比巴黎好多少，除了巫师，麻瓜的战争也在进行。所以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讨到食物，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很幸运，我遇到了你的曾祖父。”

“所以我有幸跟你的祖父，休的父亲一起长大。我不能像英国的孩子一样去霍格沃茨上学，我留在罗素古堡，你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教会我魔法，为了报答他们，我主动留在那里，以女佣的身份……”

奥德蕾停了下来，眼神迷茫涣散。

罗素现在满腹疑惑，如果真像奥德蕾说的这样，那为什么她还会流落在这种地方，开着一间黑魔法商店呢？

奥德蕾一声轻叹，目光重新有了焦点：

“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能想到，你的祖父结婚、生子，有了你的父亲和你的叔父……”

“大概，二十五年前吧，我来对角巷给家里买些清除狐媚子的喷剂，那几天地下室的狐媚子快要成灾了……”

“是的，”罗素赞同道，“前几天我清理地下室的时候，那狐媚子多得……抱歉，您继续说。”

奥德蕾咧了咧嘴，似乎有些想要笑的样子，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时这里也叫翻倒巷，但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黑魔法商店，比如博金—博克商店之类的，其他店铺大都是售卖日常魔法用品的。”

“我在这里买完清除狐媚子的喷剂之后，碰上了一个外国巫师。他跟我攀谈，向我问路，他问我英国有什么著名的魔法聚居地……我跟他一边聊天，一边往外面走，当我们走到博金—博克商店门口时，我中了他的咒语。”

“我没有丝毫防备。”奥德蕾说道，“我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过，就倒在了地上。”

奥德蕾看起来很多年没有跟人说过这件事情了，说起来就止不住自己的话匣子。

“等我醒来之后，那个外国巫师告诉我，他诅咒了我，只要我离开翻倒巷一步，我就会变成一只怪物。”

“他以此要挟我，帮他管理这个店铺，作为他在英国的大本营。他给我提供渠道，向他的国家源源不断地提供黑魔法制品，我迫于无奈，只能屈服于他。”

“十几年来，我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的生意居然越来越好……可能是因为我，也因为黑魔王的势力越来越大，翻倒巷也变成了英国黑魔法制品的集散地……”

罗素有点呆滞，敢情翻倒巷的恶名居然是面前这个年老的女巫整出来的。虽然她说得简单，但任谁都能想到，这其中的凶恶与惊险。

“伏地魔倒台之后，黑魔法还有市场？”

罗素疑惑地问道。

“有。”奥德蕾坚定地点了点头，“黑魔法让人上瘾，只要接触过黑魔法的巫师，都没办法抵挡它的诱惑。”

“为什么？”罗素惊讶地问道。

“你还小……”奥德蕾又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这些，意志坚定的巫师可能会抵挡住一点黑魔法的诱惑，但是我现在没法判断你究竟适不适合接触这些……”

奥德蕾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管教自己孩子的感觉。

“所以后面仓库里的那些东西……”

“是下次发去埃及的货物。”奥德蕾说道，“在那个国家，黑魔法盛行，但他们的物资却相当匮乏。”

埃及？

罗素心里翻起了浪花，他没想到奥德蕾口中的那个国家居然是他不久之后就要去的埃及。

罗素并没有跟奥德蕾说这件事情，他虽然同情奥德蕾的遭遇，但他也对奥德蕾保持着警惕。

按奥德蕾的说法，二十五年前她就被困在了这里，也就是说，现在罗素家族仅剩的两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曾经见过奥德蕾的。

罗素没办法判断奥德蕾说的话是否准确，就算她说得全是真的，但谁又知道经过这么多年黑魔法的熏陶，她的性格有没有变化也是未知的。

罗素不敢彻底相信奥德蕾，店铺后边仓库里那一箱子头盖骨让他长了记性，梅丽莎绝对没有骗他，魔法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黑魔法，而是未知的东西，以及人心。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罗素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罗素有点尴尬地看着地上散落的枯手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把他们捡起来还是就让它们这样散在那里。

奥德蕾又叹了口气。

门外的小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几声阴森的大笑。

罗素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得去找赫敏跟芙蓉呢，他探头往门外张望了一下，却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

奥德蕾也慢慢走了过来，站在罗素的身边，跟他一起朝门外看去。

“有外人来了。”奥德蕾在罗素身边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