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太后的一席话(1/2)

正是因为江山社稷是皇兄在掌管，天下是皇兄的天下，他才有如今的地位。幸得老天爷护佑，他有这么好的又护着他的兄长，是此生之大幸！

当今太后只生下一个儿子，那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而已故去的长慧长公主是先皇第一任嫡妻所生，那时的先皇还是一位初经人事的太子。嫡妻亡故后，太后成了跟先皇携手一生的人，他们也的确携手一生，两相白头。

先皇在时，曾有那么多皇子公主，如今长公主一走，就只剩下皇上一人，说起来多少有些让人唏嘘。至于为何那么多的皇子公主都活不下来，其中的秘密，大抵只有先皇和当今太后知晓。

皇家本就是一锅乱熬的粥，谁有能力掌了勺，才能到最后熄住火。

萧景短短思虑片刻，他如果不去，太后定会拿此事在皇兄面前去闹，他不能让皇兄为难。南岳已经备好快马，保证去到宫廷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寿坤宫的宫门大大开着，早就等着萧景到来。一路快马加鞭到达宫门外，又匆匆赶至寿坤宫来，萧景已累的喘着大气。杨主管一直在外守着，见到人来了，才慢条斯理迎着进了殿门。

太后素面朝天，端坐在宫殿里闭目养神，听闻萧景要去漠北的消息后，她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急叫人去唤了他来。不为别的，就为漠北是大魏国的重心之地，那里千兵万将，寸土寸金，就这样白白让一个外人去历练成长？皇上也真是舍得！

那萧景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看重的样子，谁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漠北为何需要人去守着？还不是因为收不回来？

皇上倒好，轻轻松松一句让他去历练。只怕到时候人家不认账，返回来啃食他的江山呀！

进到殿中，萧景不敢左顾右盼，更没有跟太后对视，恭敬谦卑作揖礼道：“微臣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杨总管识趣的退下去，殿内其他的婢子下人们，皆是太后的心腹重臣。

“你来了。”她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殿下，十四岁的年纪，不小了。

还记得先皇当初，便是十几岁夺得江山，从异性王权中争斗出一番天地，太后看着萧景，总觉得他眉眼间有一股神韵很像皇上。再细细瞧去，又并不像，不过她想起来另外一位萧姓人。

“微臣适才从外归来，还未进侯府，便听闻太后召见，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而来。不知太后深夜召见微臣，所为何事？”萧景对太后，是谦卑到骨子里的。如果当初她不手下留情，自己早去见阎王了。

太后轻笑出声，唤他到身边来坐着，立马有宫女沏上新茶。

“倒也不是要紧事。晚膳时哀家才听闻你要去漠北的消息，那里气候跟我们大魏完全相反，你娇贵惯了，细皮嫩肉的，去了怎么遭受的住？”

萧景紧靠着她手边的位置坐下来，正气泰然，无比感激道：“多谢太后挂怀。都城的奢靡生活纵然极好，可若一辈子就这样草草结束，未免也太无趣。皇兄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无论在哪里都能成长历练自己，微臣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

说完话，殿内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太后细细听闻甚是满意，尤其是那双藏满心思的眼眸，在萧景身上停留许久，硬是要将他看掉一层皮才肯。

“我唤你一声老三，就当作是，承认你的身份罢。你幼年进入宫廷，哀家那是瞅着你还不过是几岁娃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长成跟皇上一样的个头了。这次去漠北，哀家念你年幼，所幸漠北那几位镇守的副将们，都是曾经跟过先皇的良将，有他们在你身边，哀家也放心了。”

镇北大将军苏瑕是皇上提拔起来的人，根本不能为她所用，而远在漠北的那些副将们，恐也早被耗尽了心思舍弃罢了。如果不是他要去漠北，太后是懒得去理睬他们的。

说的好听是照顾，稍微多一点心思，那就是监督了。

怕他自立门户，怕他暗藏势力，也怕他危及皇权。

萧景怎不知太后的心思？

为了让太后放心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事事不争不夺，不干涉任何一丝政事，才好叫她放松警惕。眼看着要去漠北没法子了，倒叫她焦愁一番。

“行了，该说的哀家都说了，你我二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再多说废话。哀家让杨主管护送你出宫，明日早早启程吧。”夜深了也乏了，一把老骨头的她，可不能跟年轻人熬。她一只手支撑的脑袋，好似真的疲惫不已，缓缓合上眼睛养神。

萧景心里已有数，起身道别：“那微臣先行一步，太后切要保重身子。”

“知道了。”

宫里头处处都亮堂着，杨总管护送萧景出了寿坤宫门后，就没再跟来。长长的宫道将皇宫围成一个圈，里面的人个个像魔鬼，没有心肠的魔鬼。萧景想起刚进宫廷里奔跑玩耍时，想起在初次在朝臣面前露相时，那时的小心翼翼不安惊慌，全都一一咽了下去。

眼前缭乱的景象与记忆力某一时刻的画面紧紧定格，萧景驻足回望走来的这长长一路，无数个不真实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紧接着摇了摇头，默默朝宫外走去。

南岳在皇宫城墙外候着，好不容易见着萧景从里头出来，跟没了生机似的，垂头丧气没有精神。

“侯爷，太后责罚你了？”

萧景摇头，他只是内心凄凉，想着宫里头埋葬着不知道多少的血肉骨头，后背就凉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