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抽丝(1/2)
男人并非第一次找他。早在年初自己进了衙门当文书,男人就知道了。然后……
就是噩梦般的日子。
便是巡查御史周大人到临,提升了自己的官职,他也沒有觉得高兴,只觉得心底冰凉。因为,他不知道这是男人的授意,还是皇上的授意。毕竟,周大人是皇上提上來的,若是男人连这点都算到了,这个世道也太可怕了!
身体上的痛楚不算什么,这在宫里已经尝试过,都有些麻木了。
难受的是心理上的抵触。还有,顾忌着家人的安危。
那天,男人说:‘只要你成功留在他身边,诱他跟你春风一度,这事就算完了,日后我必不会再寻你麻烦,还有高官厚禄相待!你家人自然也会安然无恙的跟你团聚。如若不然……这毒不能过渡出去,十五,就是你的死期!你可想好了,是要一家人跟你一块到地底下去团聚,还是神不知鬼不觉让那人气绝身亡以换得生路?别跟我说那暴徒待你有恩,若他真看中你,怎么不留下封你个才人和官儿当当?还将你一撇十万八千里,留在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任人欺凌……’
说完男子一个挺身,再次狠狠撞了进來。
那种可怕的撕裂般的痛楚,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粘腻恶心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有对比方才知道,皇上对他们,实在是太客气了些。
黄静眉头微皱,不安地动了动。
高胜寒坐在一旁看信报,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那个逆贼怎么就跑了这么远?到现在跟踪的暗卫也沒有消息传回來。
她在外边多待一分钟,危险也会随之增加!
不耐烦地将信报揉作一团扔到水盆里溶掉,抬眼望望伤患,顺手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额上的汗。
一直皱着眉抿紧唇,一副极不安的样子,是在担心家人?
高胜寒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腹和手心有些微薄茧,她记得这些孩子由宫里出去的时候是白白嫩嫩水灵灵的,这才一年功夫,就被折腾成这样了。
果然是笼中雀养久了遇上狂风暴雨不晓得要飞到坚实牢靠的屋檐下暂避风头么?还是,自己不值得他们相信?
轻叹一声,替他掖了掖被子,高胜寒有些出神地回忆着那晚美人躺倒在自己身下说的话。
‘皇上,小臣被人挟持,欲借小臣的手來害您,望皇上千万要听小臣将原委说明,以防后患!待小臣将事情凛明,要杀要剐,全由皇上做主!只求皇上能看在小臣通风报信的份上,救助小臣家人!小臣……除了皇上,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安王世子,在小臣身上下了毒,只要与小臣交、合,毒会过到对方身上,初始并不会觉出异常,待到十五,必突然暴毙!且,教人查不出來!’
‘邓公公……突然对小臣这般行事,小臣不知他是否还靠得住!’
给黄静下药的事情的确是胖子一手策划的,高胜寒虽说不会因黄静一句话就怀疑上胖子,因为胖子若要杀自己,之前的十几年,机会实在是太多了!且,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性别的,他要想倒戈相向,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可是,这些,外人都不知道啊!她只得胡乱点头,表示一定小心。
实在让她沒想到的是,想要自己命的,居然是安王世子。
安王一直在京里呆着,整日里胡吃海喝花天酒地的,家里养了几十名姬妾妓子,还不时举办筵席招待皇室宗亲凑在一块玩乐,末了又跟自己喊穷说是家里断粮了,还变着法儿的想要从秦家手上抠一块肉下來自己经营,说是有了正经营生,他日后定不会荒诞度日,也不会再伸手拿钱,四处举债。
当时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他的魔音穿脑都差点要点头答应了,幸得她留了个心眼,说是得问问秦美人的意思,安王当时还调侃自己说一国之君怎么能惧内,美人要多少沒有,敲打两次就老实了。
后來……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每年划拨给宗室的银钱都是有数的,别人家也沒像他这般大手大脚啊!况且,他还有封地呢!封地上的出息足够他一大家子嚼用!
再一联想到秦家的铺子生意实际上自己也参了股,挖秦家的肉不就是挖她的肉?心中就很不愿了,干脆跟秦枫说,让他爹对付安王去。而后,她就以秦家贡献给国库和军中大笔银钱为名,直接给秦东升封爵,做了个忠义侯。
反正这是事实,秦家的确将钱投了一部分到国库里,当然是从自己手中过的,秦家该拿的那一份,她可沒那么贪心也叫他们贡献出來。既然想叫马儿跑得快,喂夜草那是必须的。
于是,新鲜出炉的忠义侯跟安王哭穷,细数自己做生意走南闯北的艰辛,还有上缴到国库的银两又有多少,现在他手中的钱也只够他一家子吃喝了。
安王被他一刺,果然不敢再伸手要铺子要银钱。因为,户部那帮老狐狸还有兵部的将士们,俱都对他横眉竖目!大家问他,他是能给户部送钱啊还是给兵部锻造兵器?
欺负人!实在是太欺负人!
安王泪奔,哭着抱住皇上的大腿说他再不敢了。
高胜寒当时还觉得好笑,觉得一个王爷怎么能无赖至此。后來听邓公公解释,才知道安王年轻的时候救了先皇一命,大约是伤了身子,只有早年妻子生的一个女儿,后來就再无所出,只得过继了宗亲的一个孩子,就是如今的安王世子。
安王世子竟不是安王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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