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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末,东夷章隋国济州府绥良城的死囚牢里。
“大人!”跪在牢墙边的杨勇涕泗横流,“可否让我再见他一面,啊——大人,我想当面解释清楚!”
“看得出来,你很忠心!只可惜你现在就算说得再多也没人会信你!如今就是驸马爷想保你也是力不从心了!”呼楞宝庆眼瞧着缩成一团儿的杨勇叹了口气,“驸马爷说了——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牢中案头上左面放着一壶松石绿地粉彩莲多穆酒壶,酒杯里满满的酒溢出了杯口,右边则放着一封宫廷子弟来往专用的信笺。
“大人!我……”杨勇被惨白的脸色压得嘴里说不出话来。
“大丈夫言则必行,行则必果!果断些!眼一闭,头一仰,不就什么什么烦恼都没了吗!”呼楞宝庆拿起酒杯看着他。
“不,不不行……大人,大人!”杨勇一下子窜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大人,求您带我见见他吧!”杨勇胀红的眼里不住地淌着泪。
呼楞宝庆弯腰放下酒杯,“驸马爷已经就寝,他的身子也不似从前了,虚的很!散席前特意叮嘱属下别忘了事后去回禀他!”他语重心长地拉开了杨勇,“咱们都退出去,杨国公还得择量择量!”几个看守喏了一声齐退了出去,呼楞宝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也大步走了出去。
杨勇似山崩一样地堕了下去,“恨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恨不当初……”幽深的长廊里传响着他哀嚎的回声,细细听来,还夹着几多响脆的巴掌声。
“大人,这……”狱卒面露难色。
“嗯!不害事!不害事……”呼楞宝庆大口地喝了一大碗的酒。“这是杨大人在自省,别担心!翻不了天!喝,喝……”呼楞宝庆端起酒殷勤地劝着。几个狱卒的脑子早去了九霄云外,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
“咣”牢门碎了一地,杨勇抹着眼里的泪跑出了牢房,径直地大步朝着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希望冲过去!
“我的天!这是个牲口啊!逃狱了,快来人……”正对着牢门的狱卒厉声大吼,“嗵”一酒坛正掼在他的头顶上,碎片扎了一脑袋,应声趴在了桌子上。呼楞宝庆反手冲左面使劲一扳,左边狱卒的脑袋整个的转到了背后。“大人!大人,别……”他一把将右边狱卒的脑袋摁在了桌上,顺势低下了头,呼楞宝庆抬起左手食指放在他的嘴上做禁声状。狱卒登时吓得动也不动,怔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左手。
呼楞宝庆冷冷地看着杨勇逃走的方向,仰起头喝了口酒,长出了一口气。放开了狱卒,“出去之后不要瞎说!”他拍了拍狱卒的肩头,却不见动静。信手探鼻息时才发现他死了。“我就说干不了这事儿么!紧张了!也该算失手吧!”呼楞宝庆环顾着四周,擦了擦手,信步走出了囚牢。
东夷大地上多的是丘陵,尤其是济州。简直就是在山包上盖了一座城。站在济州的城郭上,勉强能远眺见一百里之内的地方。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因为国境民族混杂,战事频发,章隋国内各州府、郡的城墙都要比别处不同。城墙不高,但是修得厚重。且每隔五丈都要特别加厚,还要再另外于城内加修三丈的城墙。一则方便御敌,城墙可容几人同时站立,二则两头方便交流,各处相离不远,以备不虞。
“伯父!这济州城可还过得去?”铁子元披着斗篷对望着他。
“好是好,终比不过家呀!”一双泛黄的眼睛荡起了牵人肝肠的思乡情!
“终究是父兄经营不善,败坏了伯父身后的基业……”秋风飒起,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铁子元的话。
“身子骨不利落,就少出来走动!”铁畆回头温情地看着铁子元,陷入了沉思!“悔啊!痛啊!悔痛的肠子都发了青!”铁畆的脑子里映出了铁勒变形的脸。
“真是!”铁畆一拳捣在了城墙上,烈如风鞭的戾气把他拉回了现实。
“伯父!切不要动怒,千错万错总该是我父子的罪。”铁子元一头磕在了地上。
“怪什么!怪谁!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在这儿养得?”铁畆不耐烦地瞧着他病恹恹的样子。
“伯父训得是!侄儿,侄儿总该是谨小慎微太多年了!”这话说的他自己后背直涌起一股无限的苍凉!
“放心!只要这事能办个七八成,你这些年受得气也好,恨也罢,就都值了!”铁畆弯腰拍着他的肩头。铁子元颔首站了起来。
“已惯天涯莫浪愁,寒云衰草渐成秋!”东夷大地飘起了落叶。
卯时牌子刚挂起,一道烟尘划破了晨曦,“班马荡秋风,瑟瑟半边城!”
御方城里游击将军操练起了兵马,九夷的将军们还在点将厅里查看几日前的各处官方邸报,小道消息,周边各州府的动静。总之就一个字——乱!各处的消息信件杂乱无章,他们几个人也是心乱如麻。
“那个济州来的姑娘还是不说话?”正对着几案的人抬头问了句。
“没有!不是,老高你要是实在关心她,自己去问呐!”右手边的人打趣道。
“我?我没兴趣!”手里的烟头快燃尽了,他起身又取了一根烟。
“哈哈……老高被噎住了!”将厅里传出了久违的笑声。
“啪啪”门外有人大门。“禀将军!前方哨探来报,杨勇朝着御方城来了!”
“知道了!”窗户边的人喊了声,“各位!这鱼终于按不住了,想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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