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时隔已久的放风(1/2)
窗外下着绵绵不断的细雪。
然而他瘦弱的手并非因为寒冷而不断颤抖。
这个在激烈战火之中也完全不会动摇的男性,只是对这种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产生了莫大的恐惧。
“能拯救你的绝对不是女神。”
格雷姆无法相信这种沙哑的声音会出自他的口中:
“求求你了,芮迪思,信仰是无法拯救任何人的,能救你的是医生,请你答应手术吧……”
坐在床边的他用沉重的语气反复劝说。
躺在床上的少女虚弱地摇了摇头,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十字架也不住晃动,响起清脆的声音。
“如果这样,就说明我命该如此。”
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以常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而且,我很想解脱了……”
“芮迪思……”格雷姆下意识地想要用力握住少女的手,但很快又放松了力道。
“或许是我的傲慢,但我还是想要背负起父亲的罪孽,即使神要我付出性命。”
芮迪思用及不可查的力道会握格雷姆的手。
“说什么傻话,谁能资格制裁我的罪?更别说让你替我赎罪……”
“因为母亲去世的那天,也是这么说的。”
格雷姆充斥着怒火的话语,因为少女的自白而中止。
“那是个下雪的日子,母亲也是这么说完就走了,而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你……恨我吗?”格雷姆低下头,微长的刘海遮住双眼。
“以前是的,但现在已经不恨了,只觉得父亲您也是个可怜人。”
“这也是她说的话吗?”
虽然格雷姆没有说明是谁,但少女还是理解了。
“是的。”她缓缓眨了眨眼代替点头。
格雷姆用梳子梳理少女的黑色长发,紧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
“我这个人,唯一能做的只有战斗而已,是我没能照顾好你们……”
“我明白。不过正因如此,所以父亲您不要再战斗了。”
芮迪思柔弱无力地握住他的手:
“如果您有觉得我和母亲很可怜,如果您依旧爱着我们,请您放弃当佣兵,平稳地生活下去吧。”
“芮迪思!”
“必须靠他人的流血才能得以延续的人生,我已经厌倦了。”
少女露出哀伤的浅笑,阖上了双眼。
直到最后,芮迪思紧握着的是父亲的手,以及已经黯淡无光的银色十字架。
格雷姆猛然间从椅子起身,想要呼唤少女的名字。
然而他做不到。
这种愤怒的情绪,让他体内涌现出携带铁锈味道的灼热洪流,烧灼咽喉的同时从口中喷出。
他佝偻起上半身激烈咳嗽,忍不住喷出的液体,将少女的白皙肌肤染上恶梦般的血红色。
格雷姆因为自己的咳嗽而从梦中惊醒。
转头看向身边的枕头,即使环境阴暗,也看得出枕边被染成红色。
他单手撑着床板起身,以睡衣袖口擦拭嘴角,毫不在意袖口染上一片新的血迹。
“格雷姆先生。”
循声看去,奥托尼特一手拿着装满水的杯子,并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轻抚格雷姆的后背。
“不好意思。”
本来想勉强露出笑容让奥托尼特安心,然而脱口而出的声音过于低沉沙哑,使得格雷姆不由得咬紧牙关。
从梦里的那天开始,他就对自己的这种声音感到恶心。
“您还好吗?”
接过奥托尼特递来的水,咽下口中残留的血腥味,格雷姆拍了拍他的头,从床上站起来。
他拉开窗帘,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凌晨三点的夜景,反复进行着深呼吸,并且脱下染血的睡衣。
奥托尼特拆开枕套与床单扔进浴室之后,在格雷姆身后对他提出提议:
“这个国家的潮湿天气对身体很不好,我们还是快点回穆尼黑吧,再说派崔克不是已经被打败了吗?”
因为夜景而化作镜子的窗户玻璃,映照着出美少年随时都会落泪的脸。
格雷姆缓缓转身,朝他投以冰冷的笑容:
“帮我准备外出的衣服。”
“您还是再多睡一下比较好……”奥托尼特尝试着劝阻他。
“免了。继续睡的话,肯定还会做噩梦的。”
格雷姆轻轻摇头,在沙发上坐下,扭曲着唇角自嘲道:
“害死芮迪思的我居然还敢爱惜自己的身体,愚蠢也该有个限度。”
……
把书倒扣在桌面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柳随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不能出门,但整体而言还算自由。
有任何想要的东西,不论是食物还是书籍,只要开口,负责监视的骑士都会给他拿来。
旁边的小黑吃饱喝足,正趴在桌子上晒着太阳。
柳随向后靠在椅背上,思考着关于【书】的事。
在革新派叛乱的时候,魏映真自称“吟游诗人第三位”,似乎是战灵组成的某个群体。
吟游诗人应该指的是中世纪时期服侍王侯贵族,擅长创作和吟咏英雄及其传说的诗歌的诗人和歌手。
但现在代表的意义明显不是这么单纯。
记得派崔克曾经提到,某种人物似乎会听到领域开启时的钟声,然后前来观察战灵间的战斗。
当时在茶馆里见到的老先生,应该也是那种存在。
突然间,屋外沉重的钟声撼动了他的鼓膜,是已经不知听过多少次的阴郁声音。
“怎么可能,附近应该有看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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