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杰恩斯(1/2)

······

“杰恩斯……”

黑暗中，一道温柔的声音穿透了混沌的大脑，直达意识的最深处。

“杰恩斯……”

“你该起床了杰恩斯……”

“杰恩斯……”

“亲爱的……”

强光直射在艾伦紧闭的双眼上，那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入他的耳中，听起来虚无缥缈，像是从极远处的深空中传来，但有时却又无比清晰，像是伏在他耳边轻喃。

这些噪音让熟睡中的艾伦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杰恩斯……”

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到了艾伦的脸上，顿时让艾伦内心中的烦躁全都消失无踪了。

“杰恩斯，睁开眼睛，看看我。”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艾伦混乱的大脑里出现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一样，劈开了混沌，让他的思维苏醒了一点，于是他竭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着巨浪腾飞起伏着，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亲爱的，时间不早了……”

那个女人柔柔地说着，她似乎在笑，温热柔软的手掌抚摸着艾伦的脸颊。

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

大脑里有一个声音这样提醒着自己，就好像一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在黑暗中沉浮的意识缓慢、而又坚定地拉了回来。

他感觉到了力量的回归，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混乱的大脑被复苏的意识清理一空。

他终于可以重新接管自己的身体了。

艾伦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调动了自己酸软的肌肉，他轻轻抬起手，挡住了那道强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他瞳孔里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影，她就端坐在自己身边，轻轻地用手抚摸着他的脸。

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艾伦脑子里现在还是一片混乱，他费力地整理着自己乱成一锅粥的记忆。

“杰恩斯……”

忽然，那个女人又轻轻地喊了一次这个名字，艾伦下意识地看向了她。

女人顿时笑了，虽然艾伦看不清她的脸，但他肯定她就在笑，笑得很温柔很美丽。

女人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注视着艾伦，确定了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后，才轻轻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杰恩斯——亲爱的，起来吧，我的时间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肯定有许多疑惑，没关系，来找我吧，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我给你留下了线索，跟随着它们的指引前进，不要害怕，我会在终点等着你。”

话音落下，艾伦顿时感到那股强光更耀眼了，它是从女人的背后照过来的。

女人留恋地再次伸手摸了摸艾伦的脸。

光芒越来越刺眼。

很快，就将女人的身影彻底吞没，艾伦茫然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她，但徒劳无功。

“不、不要离开我……”

艾伦躺在地上，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彻底消失。

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像失去了某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疼得厉害，失落感像潮水一样吞没了他的大脑，让他几乎窒息。

这时，他忽然有了一些违和感。

为什么他会有失落感？

“不、不，等等，我再干什么？我……我不叫杰恩斯，我不叫杰恩斯啊……那我是谁？我叫什么？等等、等等，我记得的，我有印象，该死的，我姓艾，我、我是艾……艾伦啊。”这些从未有过的感觉终于让艾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理智终于彻底回归，重新主导了他的大脑。

艾伦像是一下子解开了什么枷锁一样，全身的力气也在他想起名字的一瞬间回归了身体，整个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视线里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他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视野了。

他用手猛地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一块空地上，自己的身边还飘着一团如同水银一样的东西，水银的尾部还有一条细细的丝线连着不远处一根散发着微光的石柱。

这里是哪？

艾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发现自己大部分的记忆都变得非常模糊，除了基本的常识和关于自己的部分认知还能保持清晰以外，基本上就不剩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尤其是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是从哪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类问题，统统在脑子里找不到，好像被屏蔽了一样。

“真是见鬼。”

艾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烦躁。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后，大部分的记忆消失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他觉得自己丢失了许多重要的信息，丧失了对目前情况的基本判断能力，这让他很焦虑，但又束手无策。

但这也不全是弊，至少记忆的消失让他无法判断这个地方是不是安全的，也并不知道目前环境下存在的某些事物实际上是会对他原本的世界观产生毁灭性冲击的——在现在的他看来，那团摆脱了万有引力定律的水银并不会让他产生什么违和感，不远处那根会发光的大石柱也没有对他的三观产生什么太大的冲击，这些玩意儿在现在的他眼里并不属于会对世界观造成打击的东西。

就算有疑惑，也是疑惑这俩是什么东西，在他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找不到这俩玩意儿的存在。

艾伦并没有发现，此刻的他竟然有些与记忆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