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息(1/2)
阿蔓听得出神:要打仗了吗?易深竟然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他到底有什么图谋?他的所作所为王氏是一无所知的,估计连易望峰都不一定清楚,而现在竟然完全不避着她,这又是为何?
文怀脸色大变:“我马上传信给王弟,请他务必说服我王——断不可摇摆不定、误国误民!”
易深轻笑:“你尽人事就好,至于高昌王纳不纳良言,实非你我力所能及。”
闻言,文怀颓然跌坐在脚跟上,再无半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阿蔓看着也觉可怜——换做自己,眼睁睁看着母国处于灭亡的边缘却无力回天,肯定也是锥心刺骨痛不欲生的。
易深再不多言,眼光转向另一名高瘦胡商,声调平淡无波:“关于河西道,京城可有定议了?”
那人欠身,恭敬答道:“如大郎所料,这两年曹嗣忠所为令朝中文武越发侧目,以前还只是几个胆大的地方官员上书朝廷揭发其行,还屡次被曹贼或派人威吓、或被截留书信,极难上达天听。好在大郎早有安排,这几年陆续将这边的动静一点一点传入京城,半年前更是将那些证据分别送进了御史台和右谏议等处”
阿蔓再次被惊到:这褐发緑眸的胡人竟然一口标准的汉话!字正腔圆,不知已扎根京城多少年了?
易深端着茶盏缓缓啜饮,并不催促。高瘦胡人思索片刻,继续道:“自年前起,户部侍郎刘焕成、兵部郎中宇文懋等人相继弹劾曹嗣忠私蓄兵马,囤积粮草,且私通突厥、薛延陀、回鹘等部,证据确凿,只是圣人一时未能下定决心。后来曹嗣忠又接连派人进京,偷偷去了国舅胡方荣和汝安公主府上,于是几天后便传出圣人令将弹劾曹嗣忠的奏章全部压下再议”
那人说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幸好刚过了上元节便传来右骁卫大将军乌勒思尔捉到突厥细作并在其身上搜出凉州布防图的消息,令朝廷大为震动。听说政事堂里为这个都吵翻了天,到我临出京时,有省拟诏要派人下来查实问罪了。”
易深轻嗤:“证据已经如此确凿,还要查实,圣人待曹嗣忠的情分可着实难得。”
瘦高胡人也笑:“曹嗣忠是开国名将樊国公曹应之后,自六、七岁便伴着圣人读书,听说与圣人极为投契,时间久了竟然比亲兄弟还亲近。”
易深淡道:“不过是精于揣度上意、善于钻营罢了!”话锋一转:“可听说这次派了谁来查证此事?”
“彼时还未有确定人选,只听说胡国舅和丘侍郎等人举荐尚书右丞孙敏,而太子那边似乎也有人选,却未能打听到究竟是何人。”说到这里,神色愧疚。
易深浅笑:“勒莫不必如此,天家之事,岂是轻易能被人所知的?我们只要做好准备,静观其变就是。”
回府的路上,阿蔓几次想问易深这两个胡人的来历,可又觉得这些隐秘之事,自己着实不该知道。易深早已瞥见她那期期艾艾的样子,淡淡道:“想问什么?”
阿蔓想了下,驱马挨近易深,才开口问道:“大郎,阿蔓觉得,你好像在图谋什么大事?”
“大事?在你看来,哪一件事不是大事?”易深失笑。
阿蔓嘟嘴:“大郎,我知道你很厉害,是这天下最聪明、最厉害的人,可是这样的事应该极其凶险,稍有差池便会危及身家性命,你”她越说越急,竟泫然欲泣了。
易深见她大大的杏眼盈满泪水,担心、焦急全然流露,心中不忍,柔声安慰道:“我都知道,自会小心谨慎”伸指弹在她的眉心,“无论何时,你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好,无需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大郎你,哪里是担心自己了?”阿蔓觉得易深想岔了,连忙重申。却见易深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笑看着她焦急的小脸,轻轻告诉她:“相信我。这些事,我必然要做;有些人,我也一定会保全。”
阿蔓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他的心意,也知道这条路他早已踏上并且愈行愈远,她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有机会提醒他多加小心而已。
想开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再说,自己欠他的,早已数不清,大不了到了那一日,用这条命来还罢了。反正在这个时空里,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人和事了。
阿蔓重新绽开如花笑颜,重重点头:“嗯!阿蔓只信大郎!无论大郎要做什么,阿蔓都会陪着你!”
易深望进她清亮水眸深处,只看到满满快要溢出来的坚定信任,心中只觉一片宁和满足。
又过了月余,桃花、杏花俱已纷纷扬扬落尽,正是梨花初绽之时。
连日来,易深都很忙碌,总是大一早就出去,直至深夜方归。易望峰唤他过去议事的次数也十分频繁,阿蔓不由联想到那日在得意楼所听到的——是不是朝中派来处置曹嗣忠的人已经到了?
恐怕将是一场暴风骤雨。阿蔓的一颗心不由得高高悬起,见已经亥时中了,易深还在易望峰的正安堂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踟蹰片刻,转身去帮易深铺好床铺,又去灶上看着烧热水。
水开时,小山跑了进来,见阿蔓在,忙笑嘻嘻凑过来:“你还没睡呀?正好,今晚你帮我服侍大郎就寝吧,我今天从早到晚都在陪大郎东奔西跑,这会儿实在是困得眼皮都打架了。喏,你看看——”
阿蔓伸指点点小山凑过来的黑眼圈,“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小山打着哈欠去了,阿蔓捧着巾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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