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八贝勒掉马甲(1/3)
我以为他会带我去雅苑,没想到过了北长街之后,我俩一路骑马往南,快到城门口了才停下来,原本是夜深人静时分,没想到这儿却熙熙攘攘的特别热闹,甚至比天桥的早市还要兴盛,可惜灯影暗淡,街边小贩大多摸着黑做生意,几乎看不清楚他们卖的是啥,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泛着被手里掂量的金子映出的亮光,个个都不是普通人的样子。
我们在一家挂着暗红灯笼的小楼底下下了马,早有两个小厮跑过来把马牵走,周围人很多,议价声此起彼伏,却压根没人叫卖,于聒噪中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把人拖回了远古时期以物换物的那个时代。
“三锭金子,少一个子儿我都不会卖的。”
“你来这儿摆了仨月了吧?这样,我帮你省了以后几十年的力气。”那人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
“去去去,听不懂人话就滚蛋。”
“你别后悔。”
“你不后悔的话别拿着它摆弄啊!”
“……”
我歪着头往地上一看,两个面对面蹲着的人中间是一张简陋的油纸布,上面歪歪斜斜的摆着三五个灰蒙蒙的器件,一个方方正正的铜板,几个歪歪扭扭的青铜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还有一个被还价的客人抱在手里舍不得放下,是个小臂粗的酒壶,青色带釉,细长瓶颈上有两只圆耳朵,看起来挺旧的……
“别瞎看。”十三阿哥喊了我一声,示意我跟着他。
我忙跑到他面前跟他吹那破瓶子竟然要三锭金子!
他笑了笑,“夕市上的东西大多有价无市,看得上买得走的那要靠缘分。”
这就是夕市啊,原来上次杜自芳给我买的鹿皮冰刀就是从这儿淘弄出去的,这个杜自芳,来了这么有意思的地方,竟然不叫我。
“夕市这儿踩着线呢,你别动心思。”
“踩什么线?”我好奇。
他看我一眼,走进了小楼里,我紧跟进去,小楼比外面安静多了,灯光依然很暗,布局简单得很,虽然没有香楼的豪奢,但每张桌子四周都围了竹篾帘子,看起来隐秘得很,大堂正中点着清淡的线香,有种身在寺庙却又饮酒喝茶的叛逆感。
三五个客人分三桌待在各个竹篾帘子后面,只看得见影影绰绰的身影,故意压低的声音也听不真切,的确是个商谈秘密的好地方。
店小二带我们坐到了小阁台上的一张桌子边,上了一壶茶两盘点心之后就放下帘子离开了。
我觉得不对劲,拨开帘子一角望了外面一眼,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儿都是干坏事儿的人呢?”
他斟了一杯茶递过来:“现在知道线是什么线了没?”
我抿了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夕市还真是地如其名,可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笑:“事情见不得人,茶还是好喝的。”
的确,这装茶的大壶斑斑驳驳看起来旧得很了,但茶却是说不得的香,清苦中夹杂着一股甜味儿,也不知是茶好还是水好。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我小声道。
“别急,”他看了一眼被帘子遮住的茶馆大门,“钓过鱼吗?等鱼上钩是要有耐心的。”
“钓鱼?”我顿时来了兴趣,“我只在书上看到过。”
“嗯,”他漫不经心,“以后教你。”
“……听说了吗?相思醉的文萃被人包了。”两个男人走进了茶馆,一左一右一胖一瘦,身后跟着背着大袋东西的小贩。
“是吗?就是那个文萃?”胖男人笑道,话里满含讥讽。
“除了她还有谁?”
“她心高气傲得很,竟有人包得了她?”
“那得看是谁?”瘦男人也笑,“大理……”他俩走远了,后面的话隐去,我被十三阿哥拽了回来,他拧着眉很好笑:“你头都要沾人家屁股上去了。”
怎么说话的!?我狡辩:“我可不是多管闲事,你没听到他们快要说到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吗?”
十三阿哥装傻,仍旧冷冷清清,“哪个?”
“大理……”我把尾音拖长,“你说后面会是谁?”
“大理?”他略微思索,“云南吗?”
我气得想打他,他却低声笑起来,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衬得肤白若雪,一身白衣更显得与这个市井之地格格不入。
“来了。”他压低了声音,笑意还没收回去,就见店小二又从门外迎进三个人来,样貌看不真切,只见走在最前面那人身形挺高,不胖不瘦,摇着把扇子晃到刚进来那桌人那里去了。
见十三阿哥变得严肃起来,我也不再玩笑,抿着茶觑着眼睛,一脸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身心却都在那边桌上。
先走进来的胖男人一掀帘子迎了出来:“想必这位就是艾老板吧?”
摇扇子的男人不说话,微微点了头,胖男人忙道:“为您这事,在下可是忙乱了不少日子,这几样东西可是从前朝逃臣手里拿来的。”
扇子男人后面的一人走上前来做了个‘请’的姿势,“里面说话。”
“是是是。”胖男人连忙点头哈腰,隔着帘子我都能想像出他满脸堆笑的样子来。
“他们在做什么?”我小声问道。
“夕市最大的生意不是古玩而是奇货,奇货中又属珍稀药材的成交量最大,只要你有钱,在这儿可以买到国库里面都找不到的药。”
“药材生意也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吗?”我奇怪。
他抿了一口茶,“有的药材来路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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