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衣(1/2)
夜浔很久了才回来,正所谓那啥都赶不上热乎的。
他来时,我已经把那只红袖鞋处理好了:“夜大人可查到些什么?”
他抬头四处打量着屋内,语气平淡:“这是当朝相爷的府邸,就在前不久,相府三小姐与御史家公子大婚后三日,居然离奇暴毙。
御史因为此事受到牵连,被相爷一怒之下弹劾,如今被已经被贬官南下了。”
这都什么权臣心计啊!
那要照他这么说的话,三小姐嫁入御史府就更像是场阴谋,一个相爷寻衅扳倒御史的阴谋?
我观这相府上下的郁结的怨气,难不成是御史的报复?可他已经南下,这操纵厉鬼也是有距离限制的。
假设你白天让它南下,夜晚让它回城杀人,这忽略一路上的劳苦奔波不说,万一要是遇到个古道心肠的侠士,把女鬼拐跑了也不一定。
这背后,应该是另有所谋之人。
我勾手又将那只鞋子重新置入榻下:“夜大人,那只鬼现在不在相府之中,我们暂时先避一避的好,以免它察觉到我们的气息就不来了。”
“那白大人以为何处最好?”
“要不——我们去乱葬岗坐坐?”
夜浔:“”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我可是一点也不无聊,虽然那些乱葬岗的小鬼已经崩溃了。
这也不过几日不见,这岗里就又多出了一台子可以唱戏的鬼。
本来应该及时拘押回冥府,合着我见天色还早,就索性留它们下来玩捉鬼的把戏。
直到刚才,我不情不愿地才召出鬼门,将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泪,嗷嗷埋怨我喜新厌旧的小鬼们悉数带走。
夜浔那厮全程只字未说,只当是看戏一般。
诚然,他还只是个愣头青,在手段上与我相比肯定自惭形秽,佩服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夜里阴气渐盛,我们尚飞在城中,老远就又听见了相府里传出的乒铃乓啷的打砸声。
这家人真的对瓷器情有独钟,每次发泄都是拿那些碗碟出气。
相府那只鬼比我们想象的要来的晚,我和夜浔只好敛藏了气息,待在相府一巷之隔的小楼上等。
我等啊,等啊,等,那鬼都还是没来。
隔壁院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我心中无聊,便飘下小楼钻进人家房间里去瞧。
婴儿的灵魂纯澈,先天的灵识也还未被封敛,他是他们家唯一能看见我的人。
小家伙倒是聪明,方才还哭闹不止,只一看见趴在房梁上的我便笑了,嘴里咿咿呀呀,手脚胡乱扑腾的模样可爱得很。
我也是许久没和这么干净的灵魂打交道了,一时开心,就隔空扮几个滑稽的鬼脸逗他,他便又笑得更欢了。
有句人话说,两家欢喜两家愁。
这孩子突然的变化可把他爹妈吓得够呛,男人急惶惶的过来抱孩子,可走进这边时,还是不小心被我的阴寒之气染到,打了激灵,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一边从怀里摸出几张黄符,都悉数贴在了孩子身上。
看来他们两夫妻还挺宝贝这孩子的,可我看他摸出的那张符除了能点火比较快以外,实在是没有半点驱邪的作用。
又或许,是留给鬼魂吃了自己之后,给它擦嘴用的?
看在小孩可爱的份儿上,我就生了赐他们个护身符的念头,当我手里的小圆点缓缓融进小家伙额间时,那小子居然有狗腿的冲我笑。
我装作生气地瞪他,他居然还笑出了声。
可爱,可爱得不讲道理!
这下他爹妈才是彻底傻眼了。
女人朝着孩子笑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涕泪横流:“三小姐,我,我们家与你无冤无仇,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男人也跟着跪下,哆哆嗦嗦开口:“三小姐,我们知道您心里苦,您和您的孩子,我们”
孩子?什么孩子?
男人话说一半就瞬间噤了声,像是触到了什么大忌,夫妇两个面如土色,冷汗不止,但不忘将孩子护得更紧了些。
我怕再待下去,这两口子的状态,得把孩子吓哭了,所以也就赶紧地退了出去,魂体穿过墙壁之前,我无意间瞄到了这家悬挂在门口的梆子和锣。
这男人,原来是个更夫。
我回到小楼与夜浔兴奋地说明我意外获得的消息,可看他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我原本一腔瞧热闹的沸腾热血瞬间被浇得连火星子都没有了。
如果相府家的三小姐是真的有孕在身,还被人故意折磨致死的话,那它这样可就与一般寻常的厉鬼所不能比较的了。
婴灵本身就强大,又加之这母体怨气极深,两相融合,强强联手,莫说这相府灭门,若是背后之人有心,利用这三小姐的炼魂去动摇朝廷社稷的根基也不是不可能。
我着紧掐诀捻印,将设好的咒法捏在掌心,下定决心要给夜浔露上一手,也好杀杀这死鬼的嚣张气焰。
正适时,相府院墙内的翠竹无风自动,窸窸窣窣的沙响声与周遭的寂静格格不入。
阴风渐盛,院内屋檐下的纸灯笼被风吹得晃悠,明亮柔和的火苗随风闪动了一瞬,便幽幽的黯淡下去。
圆月被云层整个盖住,四周陷入了一片灰暗的死寂中。
她终于来了!
这风在将停未停时,我就着紧着把手中的咒法摊散开,在这相府四周迅速凝结起了一道圆拱形的结界。
夜浔动作很快,内息自腕间汇聚入掌,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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