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1/2)

今天晚上余笛他们收到蒙古那边送来的信件，没多久就急匆匆的涌到都指挥使司开会，童念晚正和他一起用饭，陆守航费心炒的一盘葱烧羊肉还没拣两口呢，就急匆匆擦了嘴过去议事。

陆守航将那皮辣子伴着羊肉又炒了一盘，将新蒸上的莜面放进食盒里就往议事厅送。

“所以马哈木那边是邀我们去和谈了？”

“是，信件上说即是王爷来了便是主宾，臣建议与王爷同行。”

“微臣也恳请同去。”

“不可，此去和谈必是凶险，有可能蒙古那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设了局趁乱拿了王爷做人质，实在不妥。微臣建议此去王爷带兵两万，蒙古那边见我们人多势众断不敢轻举妄动。洪将军请调集凉州军队，必要时刻可征集绿营兵，最好是再去甘州肃州二地借调十万兵马，预备”

“可是我们带两万人，不会让马哈木觉得我们心不诚意不在和谈吗？若是”

“王爷，我们此去真的有意和谈吗？国朝来的消息可是句句都在收服蒙古啊！”

“洪将军！我知道，只是，只是”

“王爷，陛下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若是王爷心有顾忌，让我无论如何以收服蒙古为先。”洪之光说到后面声音压下去，只凑到童念晚耳边轻轻的说，一来是怕在众人面前弗了童念晚的面子，二来是他怕童念晚发作起来。

果然童念晚听完他的话整个人抖了一下，僵在原地。良久，方才开口：“罢，回函蒙古按他们的时间去和谈，我们带兵一万，不去他们的扎营点，就在我们边境的使节营，看他们怎么回。此戏，那就再安排两万人马与我们相隔百里行进。若他们有心和谈，到时只要，只要”

“只要在谈条件时苛刻些，恼怒了他们，谈判破裂，自然是兵戎相见。”

“嗯，余大人，甘将军，洪将军，劳您几位，费心安排了。”

“是，王爷放心。”

“微臣自当尽职尽忠。”

“微臣领命。”

嗒——陆守航立在门边，听到小小一声响，警觉拉开门，就看见一个食盒放在门口，打开一看是一盘热乎乎的炒羊肉和莜面饼。取了端进去，四五人正说得肚子饿了，三两下分完了，童念晚看着那羊肉只是发呆，并没吃几口。

下半夜的玄月才慢慢的爬上漆黑的夜空，毛边晃着陆守航，星星特别多，仿佛眨着眼睛对他笑的吉雅和母妃。

吱呀——木门被人推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童念晚回来了。他起身只是沉默的伺候童念晚更衣，擦洗，蓖头发。

童念晚在陆守航安置好要往旁边椅榻休息时，一把抱了上去，就那么轻柔的抱着，像是小时候最喜欢最珍爱的。这几天来，两人没什么空闲能说上话，也像是赌气似的，谁也不愿意说，就怕触及那某一个爆发点，从此一拍两散。

说出来的话也一点不留情面：“你都听见了吧？”

“啊？”

“都听见了吧？我们在议事厅的话。”

“我，我就是给你们送吃的，你晚上急匆匆的也没吃到什，”

“别说了，你来凉州，就是为了给蒙古探听消息的吧？给你接头的人，是谁，你们怎么，”啪——陆守航一脸不可置信，身体先于意识，一拳砸在童念晚脸上。

“那你呢？！你跟我说只是调查事情，查清楚就回去？呵！那你让蔡蔡送的什么纸条？”

“你，你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蔡蔡盯着我是为了还马哈木的恩，你收他在身边我不清楚，我起初还以为你喜欢他，但后来大概也猜到了，但我没想到啊，童念晚，童念晚，你们，你们汉人都是，都是，这样的吗？自己，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陆守航说着眼眶就红起来，声音哽咽。

“我，”童念晚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只能低头不语。

陆守航恍然大悟，难以置信的看着童念晚，“你！你用他对我的歉疚来策反他为你做事，你还有没有良心！好！童念晚！好样的，绝好的谋划！厉害，真厉害。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你让蔡蔡递的条，写的就是让马哈木毒死那使臣然后借口发兵，你们就好趁机收服了蒙古对吧？如今蒙古六部联合就是时间问题，一旦壮大就是帝国北方一难，不如趁着还未完全联合，还没要成为一个铁桶般，就先收服，是吗？“

“陆守航，我说过，你是个极有帝王天赋的人吧？”童念晚看着陆守航，想伸手捧着人的脸，但是陆守航此刻只是别过脸去，并不愿意让他触碰。

”是大皇帝，是大皇帝吧？！你说啊！这不是你想出的算计，对吧？！童念晚？童念晚！你说话！”陆守航晃着童念晚，但人就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弄也不说话，心中涌起的有悔恨，有难过，有伤心，有愧疚，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如今不论说什么他都会认定是父亲与自己一同做的事情，分辩不分辩的，也不重要了。

陆守航看他并不承认也不辩解，心中仿佛有了答案似的，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他在梦里否认了千万次的想法，如今成真了。他轻笑，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同床共枕几年情感终究，终究是比不上了。

次日清晨，陆守航已出不去房门了，日常三餐都是由小厮送到门口。除了出茅房，即使是去也有两三个人跟着，陆守航把他的屋围得跟铁桶般，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的那种。

童念晚也不敢往他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