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毫厘之差(1/2)
“什么!?”徐宗主猛然大惊,没及再多反应,即觉得后心一疼,紧见一把利刃自前胸透出。
没及停顿,徐宗主左袖擎起,夹着万钧之力向身后打去。
“啊——”
行刺之人被徐宗主打中,苦叫一声,身子直直向后飞出几丈才勉强站住。
徐宗主紧回身看去,见行刺自己的正是爱徒宋云玑,不由得心头一凉,揪心地道:“老三!你”
没待徐宗主再说下去,只见宋云玑仰天一看大叫不好,忙双手抱头,满脸难看俯下身形,与此同时半空传来一记透天巨响。
咔、咔、咔——
这声巨响劲冲天灵,震彻肝胆,徐宗主当即被震得满耳嗡鸣不止,紧觉得一阵地动天摇,脚下踉跄不稳。
是天雷!
这声巨响正来自徐宗主所召天雷。
雷声震天撼地,翻滚的气浪遮天蔽日,此刻整个山头已不辨日月。
方才起诀之时,徐宗主便已下定决心,今日纵然同归于尽,落得个魂飞湮灭的下场,也定要拼死灭了这祸害苍生的妖人。只是在施法紧要之刻,不料被恶徒所行刺,如此一来,神雷失了诀法指引。有道是毫厘之差,谬之千里,虽然徐宗主被利刃贯穿胸腹,却依然强忍剧痛接引天雷,但天雷却还是偏离了山头,远远地劈在了空旷的山涧之中。
紧随这声巨响,山涧之中白炽如炬、声响透天,涧中的鸟兽非死即残、哀鸿洞天。
须臾,响声渐渐消于耳际,天色蒙亮起来。秋阳羞掠山头,远望山涧红枫灿烂,似是这里未曾发生过什么。
方才,就在天雷临凡的那一刹那,烟团妖人正在山涧不远处的半空,他虽侥幸未被神雷劈中魂飞湮灭,却也被余威震伤,从半空跌落在地,此刻正一脸难看地呻吟不止,而他脚下所驭的那条大黑蛇此刻也蜷在一旁,一动不动。
见妖人虚瘫在地,自知机不可失,徐宗主便不再理会其他,急忙向妖人冲去,这时却又觉身后异动响起,回头看去,三徒弟宋云玑正满脸杀意地向自己冲来。
“孽徒,你又要做甚!?”徐宗主愤怒至极地大声斥道。
宋云玑被徐宗主一喝止住了冲势,似是自觉羞愧,双目不敢正视,眼神仅在徐宗主身上停留片刻,即游离他处。
见恶徒向自己身后看个不停,徐宗主猛回身看去,远远的,浓烟涨升之处,妖人已然站了起来。
“不好!”徐宗主心中急道,此时想去对付妖人,又顾忌身后恶徒,两难之下,往日那张慈祥的面孔此刻竟变得凶恶已极。
“孽障!你大逆不道,休怪为师不留情面!”徐宗主目眦尽裂地冲宋云玑怒吼道。
宋云玑听得徐宗主呵斥,才收回远眺目光,紧看了一眼徐宗主,急将手中纸符向前一顿,一道黄光骤腾四方,须臾,光影消散,没了踪影。
见恶徒遁走,徐宗主急又回身去看,妖人早被黑烟腾于空中,此时只听得烟团呼呼作响,旋即挟着妖人疾驰而逃,瞬间消失于天际。
徐宗主双眼充血凝望不止,悔恨之意方及眼中闪过,双目即沉沉合上,身子猛地一倾,应声栽倒在地。
天雷过后,梁仕铭一身狼狈、衣袍尽落仅剩下了贴身衣物,如今觉得身上强压消去,勉强站起身来,却看到徐宗主昏倒在地,心下没再多想即要跑上前去,感到身后被猛地扯住,回头看去,满脸灰土的步弘正拉着自己,而他身上的衣物也是焦灼一片,吹弹可破。
黑暗褪去后的第一刻看到步弘,梁仕铭却没有劫后重逢的喜悦,转而忿忿地质问道:“步弘!你又干什么?”
面对质问,步弘只狠劲摇着头,手上却依旧死死拉着不放。
“胆小如鼠!”梁仕铭头脑一热狠狠地骂道,“枉我俩朝夕相处情同手足,想不到原来你这样冷血!你怕,我不怕!松手!”说完猛地甩开步弘,径直向山头跑去。
看着远去的梁仕铭,步弘心中百味陈杂,说不出是担心还是悲伤,亦或是愤恨,是在愤恨自己的懦弱。
若不是梁仕铭方才的言语,步弘仍认为自己在梁府谦恭做事才是本分,而素衣遮体、谷食不缺,才是人生。也许,正因为自己的身世,才让那扭曲的自卑在心底缓缓滋生、深深作祟。
他无比羡慕梁仕铭,家境、父母,甚至是直爽阳刚的性情和敢说敢做的风范。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也没资格。自己的宿命,唯默默地站在梁公子身后,最大可能地为他遮风避雨,报全恩情罢了。
如今,面对愤怒不已的梁仕铭,步弘认为也许是自己错了,但转念一想,也许又没错,只是梁仕铭长大了,不再需要自己的看护,仅此而已。万千思绪,在脑中阡陌纠缠,最终被一丝不经意划过的哀伤给彻底扰乱了,他狠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急向梁仕铭的方向追去。
梁仕铭一路狂奔,在跑到徐宗主一丈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也许是方才的激情退却,此刻他竟一脸不解地自问道:“我,跑来做什么?”与此同时他不自主地向徐宗主看去:那个白水镇上和蔼可亲的老人,此刻正无力地斜躺着,一把明煌煌的利刃自背部刺出前胸,汩汩鲜血正顺着刃柄涔流不止。看到这里,梁仕铭神情一怔,胆怯地唤道:“老,老仙长”
听到呼唤,徐宗主微微睁开双眼,见方才躲在草丛里的少年正一脸惊愕看着自己,不禁闪过一丝欣喜。他微微侬了侬嘴角,意图轻轻一笑,来打消面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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