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了无生趣(3/4)
林靖赶到了衙门,大夫已经在开方子了。林如海躺在偏间斜榻上,还未清醒。林靖先去看了看林如海,只见此人皱着眉头,想来昏迷前是极不舒服的,只是不知昏迷中有没有感觉。不过。呼吸很平稳,林靖摸了摸脉搏,跳动也规律。想到刚刚大夫还在有条不紊地开着方子。想来现在暂时是没事的。林靖略定了定神,细细看着,如此不设防备的林如海,还是不多见的。只是,这才几年。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美中年俊大叔,怎么就熬成了个老头子?双颊如刀削。腮帮子上已经没有肉了,眼角眉间,都是比比皆是的横的竖的纹路。两鬓已经完全是白了,只有顶上还有胡须还是花白的。
林靖不知怎么,心就一慌,那书中,林如海是什么时候走的?再烂熟于胸,可对于曹泰斗本就含糊的时间线,加上这些时间的久远,林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书中写完林如海的丧事,就是元春封妃了。现在,新帝才登基,没那么快吧?
想着这些,林靖好似松了口气。自己还真是的,心软是个问题。只是不管如何,这是她在这世上最熟悉的人,也是这身子的父亲,陪了她这么些年,也对她很好,就算这个很好是有目的的。
但,不论你看,或是看不见,好,总在那儿,不可否认。若没有林如海的这些好,林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林靖宁了宁神,见林如海如此,暂时也醒不过来,就去大夫跟前了。
大夫看见了林靖过来,示意让林靖屏退旁人,才对林靖说道:“林大人这个病症,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这话一出,像个锤子重重的敲在了林靖的心上。怎么会这样?林靖刚刚还自我安慰过,怎么才一病,就成了这样子呢?
那位大夫像是见惯了家属的不信,见林靖如此,既不惊讶,也不生气,只是细细给林靖讲了病理。林靖现在虽没这个心思听那些阴虚阳虚,三焦不实之类的,但好歹是个读书人,能听明白这些医理,才知道,林如海是干熬,已经是熬空了。而且,据大夫所述,其实,从去年开始,他就开始陆陆续续给林大人看诊了,一直劝说大人保重。只是一段时间以来,发现林大人心绪郁结,求生意志并不旺盛。说到这儿,瞟了林靖一眼,那句熬干心血,以求一死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可大夫最后那些虽然没说,林靖怎么会不明白呢?大概,贾敏去了,就把林如海一大半的命都带去了,只是为了贾敏在地底下不被林家列祖列宗唾骂,才没有立马寻了短见吧?
可就算如此,这位也是以一种透支生命的法子活着吧?大概去年觉得不太好了,才毫不迟疑的对白家痛下杀手。只是,为什么瞒着自己?
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这样一来,去年以后,林如海越来越露骨忍不住地审视,大概也是有了说法。
而自己,以这个时代的眼光看,确实不能让林如海放心的。以女子之身做到现在这样,大概在林如海眼中是个“动心忍性”之流,只是,这是一个女子!
唉,罢了,何必跟一个将去之人计较呢?
或许自己是有些杰克苏了。可是,林如海不光是对自己照顾,也是分担着自己秘密的人。他,就是林靖在这世上的一个同谋,跟碧草完全不一样的存在。没有人分担的秘密,没有同谋的策案,实在是太沉重了。
林靖没有遮拦的沉重,让大夫看在了眼里,再加上林靖这身打扮,便衣便鞋,身上也没有公子外出该有的零碎,连头都没有疏起来,散着发只围着个抹额,一身家常装束,就知道得着信急忙赶来的,不由叹了声为人子的孝顺,只道自己可以勉力一试,也让林靖再访圣手。
等到林靖这边才跟大夫说完,打发了人快去给林大人抓药熬上,又转回偏间守着。只是这边乃是衙门,总是不便,鉴于林如海现在的状况,林靖请教了大夫,就准备把人挪回去。
林靖身体薄弱,自然是搬不动人的,只是也没有干在边上看着,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着林如海的头。才到了衙门口,还没上马车,林如海倒是睁开眼了,只把众人喜了一喜。
林如海有了知觉,就好办些,林靖就护着他上了车,还吩咐一路慢行,切不可颠簸。一路上,林如海只是看着林靖,把这个“儿子”从上打量道到下,在林靖披散着的头发上又多看了些时候,眼神柔和,然后再长长的叹了声气,闭上眼睛。
这一下,倒让林靖心里也跟着再一次不舒服起来。
回了府里吃了药,林如海又好好的躺了一阵子,等晚饭时分,竟然能起身了。这倒是让林靖有些欢喜。林如海也看得见林靖的欢喜,也跟着笑了,只是一开口,却是吩咐道,“靖儿,给玉儿捎个信,让她回来吧。这都多少年了,玉儿都快长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像不像她母亲。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一边说着一边眼中是浓重的思念。
林靖见这话明显有着临终一眼的意思,强压着那一声叹息,忙道:“爹爹您胡说什么呢。只是您太劳累罢了。您看看,您这躺了一阵子,现在不是好了许多了?可见您得好好调养着,不能再那般糟蹋身子了。”然后顿了顿:
“不过,倒是该给妹妹捎个信儿了。不光爹爹思念妹妹,妹妹也想爹爹呢。”
林如海难得地好说话,也不跟林靖辩说,只是乐呵呵的看着林靖点头,说是听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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