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破冰(完)孙斩香之死(七)(1/2)
第一百九十章破冰(完)孙斩香之死(七)
蘩卿乍听出张僧监的声音时,差点把下巴惊掉了!她怎么会从他的房间醒来?昨晚的事儿本就一言难尽,如今又突然搅进了眼前这么个人物,一笔糊涂账,可就真够更糊涂一些的了!
实在并不能怪她浮想联翩。要知道,眼前这个太监和尚可有些不一般。他,能够格称的上是这皇宫里一个挺特别的人物!
说起他的特殊之处,首先就得提他的相貌。
一副天生就的,足以模糊岁月和性别的美貌,本就雌雄难辨。恰好在未长成的时候,又被割势彻底去了男子气概。这样的人,他于十万太监中脱颖而出,从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毋庸置疑,不是所有的太监都能做僧监,更不是每一个僧监都能在宫里身穿一袭太监的赐服,却还能堂而皇之的顶着一个光头的。只有他可以。因为他得宠。皇帝好色,李太后信佛,他们母子显然都不拿他当个太监看。
这个事实的背后,有个被无数太监同僚,因羡慕嫉妒恨而经常褒贬的,同样确凿的事实,那就是,他可不是徒有其表。他实则才貌兼备,不但精通佛学,还深谙易理。常来内书堂为太监们上课的祭酒大人,就曾公开对他表示认可,认为他是他所教过的太监中,学问最好的学生。
听说这些的时候,蘩卿就知道,他的长处远非止这些表象而已。所以,那日,她才敢叫外婆请他出面,为龙珠说项。那天的事证明,这人心有成算,城府固然不浅,但心底却还算不错。
这样一个三经厂掌印兼内书房教习的权监,这样一个暂时还没有和他们有交集的大裆,怎么会在昨晚事出突然的情况下,将她弄到这里来的?他是善意吗,那他知道害她的是谁吗?他为什么冒险?
疑问一重一重的,感激却也是感激。担忧他被牵连,也十足十的真诚。然而,奇怪却也是真奇怪。
外面的世界也许不乏单纯的善意和帮助,但在宫里,深浅莫测,随处都是刀光剑影,无缘无故的东西,是不是,更该多问个为什么呢?
况且,人的行为必定与环境相关,他住在是非之地,难道能身处物外吗?
果然,听到他和小徒弟的对话后,她确定了他必有所图。一时放了心,却也更加心乱如麻,暂时再顾不得多想,匆匆忙忙的道了个谢,便疾步离开。
一个眼睛本就不好使的人,走的又那么急切,好巧不巧的,再碰到个把不长眼的小石块什么的,似乎也没那么稀奇。下台阶时,她脚下的软布底突然一滑,整个人当即便毫无防备的跌下了青石台阶。
万幸张僧监所居之地,乃慈宁宫后花园的廊庑房,这里台阶不高,阶下即是松土,冬日萧条的时候,一贯又打扫的极是干净讲究的,这才能将重伤得免。只不过,对于一个心急如焚的人来说,暂时的脚脖不利也已经够令人讨厌就是了。
“脚扭了?左边吗?姑姑走的太急了些!”寻常太监的娘娘腔是十分膈应人的,张僧监的却丝毫不会。他亲自过来扶起她,用那双如玉如雕的无双美手,小心的按了按她的左脚踝,又轻轻的替她掸去了裙子上的污痕,“是听到小徒刚才的聒噪了吧!呵呵,先去里面歇歇吧!”
蘩卿不想连累他,摇头谢了他的好意,试着走了两步,“还能走。看情形,前面有事发生。我得去瞧瞧。”说着,趔趔着脚就要走,张僧监跟上来抓住她的胳膊,顿了下道:“贫僧也想去看看太后,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这……不敢劳驾公公送我啊!”
张僧监看她说话间神情踟蹰,眨眨眼,笑道:“呵呵,其实是小僧想沾姑姑的光。听小徒那话,前面,我恐怕进不去的!这时候露个脸,保不齐就能捡个升官发财的机会呢!姑姑不肯帮忙吗?”
如仙如灵的美人难辨雌雄,启唇间软语生麝,沁人心脾。眉眼如黛,流波一漾间,只一瞬,就顿生了十二分的智慧之光。蘩卿由不得看的呆了住。
慈宁宫一进院是主殿,这两日太后身体不适,在二进院的暖隔住着。孙斩香当日犯错,就被关在了这院儿西侧最靠北的廊屋。
蘩卿他们匆匆忙忙往这边赶的时候,那里红衣侍卫戒备森严,房间内外,正站满了手持持武器,状态警戒的带刀侍卫。
而廊下屋里外,好几个神箭手已经选好角度定位,搭弓拉箭瞄准,他们手中随时弹绷而出的满弓,正对着内间的同一个人。不同方位射击,时刻间就能被变成筛子的那个人,正是李怀玖。
身穿小火者服饰的李怀玖,满脸尽是冷酷肃杀,戒备的持刀站在内室里侧的大床前,一手掐着床上人的后脖颈,另一手持着一把闪亮锐利的匕首,逼在床上人的项间命脉处,猩红狠辣的双目则机警的注意着四下的动静,生怕错漏一丝一毫而使得前功尽弃,先断了性命。
被他逼在本该由孙氏躺着的床上的人,却是李太后。
平常总是雍容高贵端庄严肃的妇人,此刻一身狼狈,身上仅着中衣,头发蓬乱,脸色灰败,身体呈怪异的半起身姿态,僵硬着一动不动。那双惯常冷锐的洞深凤目,这会儿正因为病若而半喺咪着,昭示着主人此刻正处在半清醒的羸弱状态中。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紧张占据了仅有不多的剩余意识,或者,不过是因为冷,她的身体正显而易见的在瑟瑟而动。
跪在左侧地上的龙珠,手指着李怀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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