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豆腐(2/3)
,为何不为?刚巧他从盛远镖局里得了些药粉,迷晕了轿夫,轻松进了轿子。开始,他并不想杀人,可是当看见那雏倌手臂上的守宫砂一点一点地淡去,他便生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兴奋,仿佛隐疾不治而愈,仿佛那一刻他雄风大展。这种感觉他陌生已久,事毕之后竟在轿中不舍得离去,他想拿件东西留作纪念,脑海中总是忘不掉那守宫砂淡去之态,于是便鬼使神差地剜走了那块皮肉。血淌出来时,那少女依旧倚轿而眠神态安详,仿佛一件美丽的人偶,任他摆布。那夜的他,仿佛已不是他,他摆布着那少女,割了她的手脚筋,卸了她的四肢,看着她在睡梦中生命渐渐消失,他觉得对她来说,这一刻才是永恒。
原本他只是为了报复太祝令之子,谁知一发不可收拾,每到夜里,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疯狂地想着那夜的感受,想要再次体会,于是连犯四案。
他杀第二人时,带了只酒坛去,与杀第一人不同,他先剜下了那少女的守宫砂,随即割了她的手腕,取了一坛子的血。事后他到妻子陪嫁的那家酒楼的后厨里,用那坛血蒸了一碗鲜嫩的血豆腐,出菜之时,他将那颗守宫砂装饰其上,从后园去了朵雪白的梨花,将花瓣摆在守宫砂四周,随后烫了一壶梨花春酿,品尝了那碗梨花宫砂血豆腐。
他常去酒楼里和友人品菜舞剑,酒楼里的下人都知道他爱好品菜,也常进后厨,因此没人怀疑。但他这些日子时常夜里进后厨,他担心下人们嚼舌根,便谎称想出了一道新菜式,并教厨子将梨花和血豆腐一起入菜,推出后食客们赞不绝口。
但他知道,食客们吃的那道菜永远不如他那一碗,那是处子之血,世间纯阴之物,他觉得日食一碗,定可阴阳和合,治愈隐疾。他觉得盛京城太大,他轻功高超,又有药粉在身,无人能猜出他在何时何地犯案,没人能将他抓住,没想到会遇到江湖上轻功无人能及的公子魏,竟叫他栽了跟头。
魏卓之和月杀都是暮青安排在府衙里的。
那天,两人确实跟着她一起出了城,但到了大营后,魏卓之拿出两张面具来,两人又乔装回了城去。有府衙的配合,两人顺利进城,只等凶手犯案。
凶手是梁俊,从他的供述中可以看出,他所犯的第一起案子并没有取血,且作案顺序较之后的案子也有所不同,但这恰恰符合连环案的特点。通常在连环凶案中,凶手都是在作案的过程中改进犯案手法,渐渐达到他所期望的完美,因此往往第一件案子不那么完美,也是可以留下最多线索的可供查察的。可惜的是,第一起案子案发时她在水师大营里,没能亲自验尸,否则可能不会死这么多人。
暮青看过密报后认为,梁俊是凶手这一点毫无疑问。
梁俊曾收过一封密信,可见此案背后还是有那幕后真凶的手段,这也毫无疑问。
但此案里有两个疑问——
一是流匪,梁俊的小舅子和养子在许阳县附近遇到了流匪,此事太过巧合!暮青记得,那幕后真凶就曾与青蟒帮有牵扯,这些流匪会不会与他有关?
二是梁俊的友人,梁俊厌恶青楼,他所交的朋友也应该是洁身自好之士,既如此,不在纨绔子弟的圈子里,又是怎么听到的传言呢?暮青记得,当初她让郑广齐查梁家时,这些消息连盛京府都没查到,这就说明那传言流传得并不广,既然如此,那就更奇怪了,在青楼常客的圈子里还没流传开的传言,竟然被梁俊的友人先得知了。
暮青还不能说此人有问题,或许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的,但从这两个疑点入手,兴许能查到些幕后真凶的蛛丝马迹!
暮青当即决定再回一趟城中,但练兵也是要紧事,她不想因查案而疏忽了练兵,因此她决定待夜里练兵结束后再离开,一大早再赶回来。如此一来,留给她查案的时间就只有半夜,因此她命带信回来的月杀和魏卓之再出营去办事,一人去许阳县查那批被官府逮捕的流匪,如果这些人还没有被灭口,那就把其头目带回盛京城,如果他们已被灭口,那么把尸体带回盛京城!另一人回城控制住梁俊的友人,以便她夜里一回城就能审问此人。
那幕后凶手所谋不小,月杀和魏卓之都是步惜欢的人,自知此事要紧,于是不顾赶路回营的疲惫,立刻便出营办事了。
暮青将密信一收,便出了军帐往湖边而去。
今天是检验西北军那几个老将游泳学得如何的日子。
湖边已聚满了人,大小战船上大军齐列,军姿整齐,上万人的眼却盯着湖里,嘴巴快要咧到耳后了。湖里有两艘冲锋战船一头一尾横着摆开,要求老熊等人以这两艘冲锋战船为头尾,游一个来回就算过关。
东大营所临的湖面弯如峡谷,细长如月。四月的湖水还很凉,游一个来回可不容易。
暮青到了湖边时,岸边大军喊声震天,湖里战况正激烈,老熊和莫海游在前头,那些从都尉降成兵丁的西北军旧部紧随其后,暮青豪不意外地看到侯天游在最后。他怕水,游得扑扑腾腾,高一头低一头的,仿佛下一刻就能被湖水没了顶。
但世上之事向来是怕什么来什么,暮青刚看到侯天,便看见他一头沉到了水里!
岸上的喊声顿时静了!
暮青大步上了战船,临高一望,见侯天沉下去后,水面鼓了两个水泡便没动静了。
“都督!”韩其初看向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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