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7(1/2)

空气微微胶着。房间里没人说话，只听外面间或传来一声狗吠。露露安咬着唇，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弟弟伊森，过了半晌，她忽然暴走，跳到伊森面前挥手就是一掌。

伴随着清脆的掌声，慕慕的下巴也砸在了地上。脑子自动关机再重启，重启再关机：呃，这是演哪出，这算什么？难道是露露安害怕任毒舌用弟弟当人质，所以故意在表演两人早就反目成仇？

众人惊呆之际，这边伊森也跳脚怒吼起来：“混蛋你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露露安目带凶光，拽着伊森的衣领道，“混蛋你在这干什么？你也走了，叔叔万一忽然发病该怎么办！”

听见这话伊森冷笑声，丢开露露安的手扬下巴道：“露露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得可真好，自己牺牲，让叔叔感激你一辈子吗？装什么圣母？我告诉你，就算要做，也是我做！”

“凭什么？”

“凭我是男人！”

“喂喂。”高两人一个头的夏洛尔将俩姐弟分开，道，“话说……你们在吵架前，能不能先跟我们说清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露露安和伊森同时怔了怔。伊森瞪露露安一眼，便傲娇别头，露露安则低下头去，又恢复了刚才缄默的状态。

慕慕抓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露露安默了默，终道：“慕慕，我……我们，我们是不死族。”

“嗳？什么？”不死族？那不就是游戏里经常看到的亡灵族？念及此，慕慕下意识地看向露露安和伊森的腿，两人都脚踏实地地站着，阳光投在两人身上，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任之行道：“不死族不是你想象那个样子，大概解释起来，应该比较接近电影中的丧尸。”

“丧尸……”

“是的。”任之行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传说不死族起源于中世纪的西欧，因某人渴望永生而与魔鬼签下了契约，从而使得他整个家族的人都变成了‘不死人’。后来，就有了不死族。不死族的人不会变老，也不会再生长，他们的年龄永远定格在与恶魔签下契约的那一年。所以，当初露露安小姐才没有通过幼稚园的面试。你还记得当时兰斯说的话吗？”

慕慕皱眉，抬头默默回忆，当时兰斯好像说过，露露安和伊森的真实年龄并不符合招聘条件，而幼儿园招聘老师貌似是要求20到26岁。摸了摸鼻子，慕慕定眼看向俩姐弟，露露安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一张娃娃脸上双眸清澈见底，怎么看也不会超过20岁。而伊森更是比姐姐保养得还好，皮肤白皙娇嫩，好像戳一下都能戳出水来似的。这样的两个人……难道会是老妖怪？

露露望向慕慕道：“慕慕，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其实……已经四百来岁。伊森也是。”

“纳尼？”慕慕怪叫，眼珠直接掉在地上，心中顿时生出思绪万千，这这这也太爽了吧？吸血鬼还怕光怕大蒜啥的，这不死族不仅永葆了青春，还没什么禁忌，这完全就是要全世界的美容院都倒闭嘛！

好像知道慕慕心里想什么似的，一直沉默的伊森忽然出声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死族并非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夏洛尔摩挲番下巴，“嗯～你们家族和魔鬼进行了交易才得到这样不死的身体，应该是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吧？”

伊森咬牙，“那根本就不叫交易，叫诈骗！”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神游千里之外的任毒舌都微微回头看向这边，露露安叹下口气，闭眼道：“是的，我们都被魔鬼欺骗了。”

“其实当年，并非传言般整个家族都与恶魔签订了契约，真正与恶魔交易的，是我们的祖父——艾伦·伽利雷。他年轻时，是个出色的商人，周游世界存下了大笔财富，可美中不足的是，祖父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我们父亲早亡，二叔体弱多病，小叔又是镇上出了名的败家子。所以，从很早开始祖父就一直担忧着家族未来的命运。”

慕慕转眼珠猜测，“然后，他找到了恶魔，为了永生，和他进行了交易？”

露露安点头：“祖父用将近三分之二的财产与恶魔进行了交易，得到了永生。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过了十年我们才发现异样——不仅祖父，整个伽利雷家族都好像受到诅咒一样，没有新生命再诞生，没有人再长大，我和伊森的身体永远停留在了17岁。”

夏洛尔微眯双眼：“诅咒……”

“是的，是诅咒。”露露安说到这肩膀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我们和恶魔交换的，根本不是财产，而是灵魂！整个家族，所有人的灵魂……更可怕的是，虽然我们得到了永生，可是ròu_tǐ依旧会随着时间腐烂、衰竭。我们得到的根本不是青春，而是腐朽。腐朽的身体，破烂的行尸走肉，我们一样会生病、会痛苦，可是却永远无法得到普通人的安宁。自杀对于我们而言，都是一种奢侈……”

“够了！”不等露露安说完，伊森就忽然喝止道。见露露安当真停下来，他才别过头去，闷闷道：“够了，别再说了。”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

慕慕诧异地盯着露露安，想要安慰她却怎么也想不好台词，脑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也摆脱不了露露安早上吃止痛药的画面。原来，是这么回事……也许比起活着，她更想像正常人一样死去吧？所谓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