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命中注定(1/2)

礼部拟了章程，送到御书房。/p

皇上打开看了一遍，道：“就按着这个办吧。”/p

徐公公收拢折子，捧到外间，底下内侍接过去，等下分门别类，回送到各个衙门。/p

而后，他走到廊下，略微活动了下脖子筋骨。/p

停灵治丧的日子，可算快结束了。/p

规矩多，又烦，一点不舒坦，他真是受够了。/p

正琢磨着，远远的，徐公公看到了林繁的身影。/p

林繁快步到御书房，与徐公公拱手。/p

徐公公通传了声，引林繁进去。/p

林繁与皇上问了安，道：“您看着有些疲惫。”/p

“夜里没睡好，”皇上揉了揉眉心，问，“你来见朕，是有什么事？”/p

林繁垂着眼，恭谨道：“臣听说，礼部拟了大殿下出殡的议程，臣想同往皇陵，送一送大殿下。”/p

“哦？”皇上抬起眼帘。/p

下意识地，他想问林繁原因。/p

话到了嘴边，皇上还是咽下去了。/p

林繁主动来提，定是准备了些由头的，答个一二三四，可能四个都不是真话。/p

问也白问。/p

“你若离京，赤衣卫的公务怎么办？”皇上道。/p

林繁答道：“近些时日，只在继续调查奸细一事，暂时还未有进展，臣考虑着等一等国师那儿的审问结果。送大殿下去皇陵，来回也就半个月，有什么事务，衙门里其他人应当也能处置。”/p

皇上微微颔首，道：“你让朕想一想。”/p

林繁应下，起身告退。/p

徐公公一路送他出去。/p

难得的，林繁放慢了脚步，与徐公公道：“我是真心想去，公公在皇上跟前替我说项说项？”/p

“能帮的上忙的，杂家自是会帮。”徐公公呵呵笑道。/p

林繁道了声谢，又道：“若皇上真不答应，我只能留在京里。说来，送大殿下是尽心，留下来查奸细也是尽心，大殿下应当能感受到我的心意。”/p

徐公公嘴上念着：“国公爷所言极是。”/p

念完了，两厢告别，徐公公转身翻了个白眼，回御书房去。/p

邓国师从偏殿里出来，一脸严肃。/p

见徐公公回来，邓国师问：“树上那个与皇上说了什么？”/p

徐公公把林繁的要求说了一遍，又道：“怪里怪气。”/p

邓国师握紧了拂尘。/p

到了御前，邓国师先恭恭敬敬地表示，这一路定会十分用心，替大殿下把身后事都操办妥当。/p

皇上听他说完，道：“念之说要一块去，国师以为呢？”/p

邓国师躬身，道：“国公爷一片心意，贫道很是感动，皇上答应他吧。”/p

皇上睨了邓国师两眼，不置可否。/p

徐公公颇为意外地看了邓国师一眼。/p

邓国师不得不闭嘴。/p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p

他不知道树上那个想要同往的理由，但他想的是，决不能让林繁留在京里。/p

林繁一口一个查奸细，谁知道藏了什么花招。/p

听说，前几天，林繁一直出入兵部，借阅旧档，理由是要知己知彼，才能揪出奸细来。/p

万一真被林繁找到了“信口开河”的佐证？/p

等他邓国师去了皇陵，离京半月，林繁趁着他不在，大张旗鼓抓奸细。/p

是与不是，还不是林繁一张嘴？/p

京中发生任何变化，邓国师都鞭长莫及。/p

与其被林繁逮着那样的机会，倒不如一起去皇陵。/p

他邓国师固然够不着京师，林繁也不能亲手够。/p

只赤衣卫其他人，失了林繁指挥，还是缺了一口气。/p

所以，他得让树上那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p

邓国师正思考着要如何说服皇上，皇上忽然开了口。/p

“行吧，”皇上道，“他想去就让他去。”/p

邓国师暗暗松了一口气。/p

出殡当日，落了一场小雪。/p

雪很快化成了雨水，没有堆起来就散开了。/p

灵柩离京，伴着浩浩荡荡的仪仗，一路往皇陵去。/p

第八日黄昏，仪仗抵达皇陵所在的山脚行宫。/p

说是行宫，远不及皇家宫殿贵气，只空旷的前后大殿，给祭陵的皇亲与官员休憩。/p

仪仗会在这里停一天，后日再上山。/p

林繁早早歇了养神，翌日四更，天未明时，他翻出宫墙，离开行宫。/p

走上半刻，到了约定之处，偃月已经备好了快马。/p

林繁策马扬鞭，一路赶赴泰山。/p

山脚镇子中，秦鸾与阿沁已经到了。/p

不用跟随仪仗，两人轻装简行，虽是晚了几日离京，也于昨日抵达。/p

此处香客多，修道之人也多。/p

秦鸾一身道袍，在这里很是常见。/p

两厢会合，知道时间紧，急急上山。/p

山腰往再往上，就不适合行马了，马匹留在山门，秦鸾熟门熟路，带林繁一路快行至天一观。/p

泰山各处都有景，林繁却无心观赏。/p

他的生父赵临在这里坠马而亡，他的生母房毓，忘记过去，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余年。/p

这座山，让他五味杂陈。/p

直到，他看到了天一观的匾额。/p

秦鸾说过，在泰山这么多的道观中，天一观很普通，隐在高山上，香客很少。/p

林繁想象过它的模样。/p

古朴、清幽，远离俗世。/p

直至眼前，他想，它与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