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绽放成花(1/2)

与静宁师太说了会儿话，林繁才松开了母亲的手。/p

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重新掖了掖被角，林繁依依不舍地起身。/p

“您保重身子，”林繁道，“等我来接您。”/p

退出屋子，林繁带上了门，转过身，他看到了秦鸾与惠心。/p

秦鸾站在不远处，听见动静，她亦侧目望过来。/p

之前的情绪都整理好了，秦鸾走过来，道：“不用担心，师姐们会照顾好师太。”/p

惠心亦道：“贫道有些话，想与公子说一说。”/p

林繁道：“您请说。”/p

“从师太先前的反应看，公子的确是她的儿子，”惠心道，“阿鸾也说，二十年来，家里人并非对她不管不顾，而是无从得知她的下落，此次是机缘巧合，才来见一见，碰碰运气。/p

师太的状况，公子刚才也见着了, 如若贸然接她回去, 对她未必是好事。/p

师太在这里二十年，师姐妹们与她很有感情, 不希望她出状况。/p

贫道的想法是，让师太在观中再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观察她这次醒来后的状况。/p

还望公子三思。”/p

林繁拱手，深深作揖：“您想得周全。不瞒您说, 我也在考虑如何向您开口。/p

二十年物是人非, 父亲早在母亲下落不明前就过世了，如今家中状况，我若立刻带母亲回去，恐怕会让她很艰难。/p

我也希望母亲能在观中再住些日子, 等我安排好家中事情, 母亲身体再好一些，再来接她。/p

本不该以一些俗物来扰观中清修，可我也没有旁的谢恩的法子, 只能留些香油钱，还望您不要推辞。”/p

惠心与林繁颔首。/p

收留师太，对天一观是行善之举，但对师太的家人，是莫大的恩情。/p

因果自有平衡，让人欠着恩情，是在让人背负因果。/p

以身外之物了断这份因果，也是好事。/p

“公子放心。”惠心没有推辞。/p

两厢行礼, 惠心回了大殿, 又遣了个小道童来看顾师太。/p

了一桩事，林繁问秦鸾道：“你以前住在哪儿？”/p

“那儿, ”秦鸾指了指, “人少的好处，虽然很小, 但一人一间屋子。”/p

林繁又问：“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p

秦鸾看了林繁一眼, 引他从后门出去, 再行百余步, 转个弯，便是崖边。/p

视线豁然开朗, 伴着阵阵山风，让人心旷神怡之外, 还有些寒意。/p

林繁深吸了一口气，道：“刚才陪着母亲时，我想明白了一些事。”/p

秦鸾没有问，只是抬起头，看着林繁，洗耳恭听。/p

“我的五官肖母，养母又是姨母，因此才瞒混多年，”林繁道, “但老侯爷提过，我现在越来越像父亲了, 也许再过两年，不止是皇上、皇太后这样疑心我的，其他老臣都会看出端倪来。拖到那个时候, 就很被动了。”/p

秦鸾点头。/p

“逼宫，即便是手握遗诏，也得有兵, ”林繁继续说着，“京城守备，京卫指挥使司、中军都督府、御林军、御前侍卫，我调不动，永宁侯也不行。秦家能调得动的兵力，都在边关守城。/p

一旦把他们调离边关，守备空虚，西凉、南蜀甚至马贼，全部会趁虚而入。/p

如此一来，且不说这些兵力能不能顺利抵达京城，边关肯定会陷入战局，失大片土地。/p

想要动兵而不被外敌拖住脚步，只有先把他们狠狠地打回去，打到不敢冒头。/p

可是, 这几年边关主防, 朝廷没有打出去的念头，哪怕老侯爷主动请缨, 皇上都不可能让他出兵。”/p

“步步困难，”秦鸾总结了一句，而后道，“此事不能一直拖着，但也绝不能急，兹事体大、必须完备。各项环节，国公爷不妨回京后听听我祖父以及长公主的意见，他们两位是真正带过兵、打过仗的。”/p

林繁道：“是这么个道理。”/p

磨刀不误砍柴工。/p

恢复身份，入主皇城，仅靠一腔热血，而无计划，那是送死。/p

且不是一人死，是拖着所有相关的人去死。/p

热血之下，布局细致，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能杀出重围，直至胜利。/p

他从小就听林宣讲“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刻入脑海，绝不敢忘。/p

听林繁这么说，秦鸾弯了弯眼，道：“只一点，既然国公爷下定决心去争，其他老臣们的想法还未可知，但是，我、以及我们秦家，一定会陪你争到底。祖父受先帝皇恩，定不负先帝所托。”/p

山间的风，呼啸着。/p

林繁抿了下唇，有一瞬，他想问，老侯爷是受先帝皇恩，那你呢？/p

秦鸾为何全力助他？/p

“争到底”这样的话，说得容易，却是要以命相搏的。/p

皇位之争，从来都是沾染鲜血。/p

风，更大了，卷起了残雪。/p

细碎的额发被吹散，秦鸾伸手捋了下，眯了眯眼，道：“风大，先回里头吧。”/p

林繁没有立刻跟上去，只唤了一声：“秦姑娘。”/p

秦鸾听见，转过头来，以眼神询问。/p

大风的鼓动下，身上的道袍被吹胀了。/p

林繁望着她，突然想到了说书人口中的“羽化登仙”，他眼前的这只鸾鸟，似乎要乘风而起。/p

心弦一动，那些压抑的、不敢倾诉的情愫，从那沉重的岩石中心，涌动激荡，而后迸发出来，化为齑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