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繁很烦(1/2)
林繁很烦。/p
这是京中勋贵簪缨们的共识了。/p
倒不是说林繁话多,整日里说个没完没了,相反,林繁多数时候,比较沉默。/p
尤其,与他幼年时的小孩儿心性相比,长大了的林繁可以被称一声稳重。/p
同是开朝封爵,忠义伯也算是看着林繁长大的。/p
这孩子吧,小时候属猴,活泼又外向,精力充沛,甭管成国公布置了多少功课、让他操练多久的功夫,一样能上房揭瓦。/p
淘气是淘气了些,却也不胡闹。/p
打哭了的手下败将两只手数不完,且都是哭嚎着回家挥拳扎马步,成国公拎着林繁登门赔礼,被打的那家乐呵呵地反过来道谢。/p
连皇上、皇太后都夸林繁虎父无犬子、林家后继有人。/p
但凡家里有孩子的,对林繁都眼馋。/p
谁不想要个能让自家老脸生光的男丁?/p
而忠义伯,更是羡慕得眼睛都红了。/p
不止是羡慕林家有个林繁,更羡慕别家有年纪相仿的男丁能让林繁捶一顿。/p
本朝尊武,有本事的,都是好儿郎。/p
打不过就练,练完了再打。/p
平日里不锤炼,等上了战场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p
万家的爵位是拿金银供出来的,没有武勋,没有文功,底气不足。/p
忠义伯一直等不来男孙,失了让林繁捶一顿的机会,后来,林繁性子也变了。/p
父亲林宣在西征途中因旧伤复发病故,定国公府只剩下孤儿寡母,林繁似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p
小孩儿心性收了,不上房不揭瓦,听说没日没夜地念书练武,就为了能早些撑起家业。/p
前些年,林繁成了御前侍卫,大伙儿再看他时,才惊觉,时间过得真快。/p
少年郎当家,不容易。/p
他们这些世叔、世伯,甚至更长一辈的,朝堂上能多指点、多引路的,自当出一份力。/p
等林繁当了赤衣卫指挥使,有人在他手里吃了亏,这样的心理是半点没有了。/p
别看林繁话不多,逮到小辫子时能把人烦死。/p
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官员不正、纨绔闹事,但凡犯到赤衣卫手里,统统不客气。/p
偏他御前大红人,祖上功业深,自己又承了爵,论品级满京城也没几个能对他发号施令的,威逼利诱全无可能,真真让人无可奈何。/p
这还引什么路,指什么点?/p
只盼着自家太平,别叫林繁惦记上!/p
无人想被他念着,更不想他念着自家,因着他字“念之”,“之”音同“枝”,与他有摩擦的,就在背后拿“树上那个”、“树上那个”的叫。/p
一来二去的,在背后,很少有人以“定国公”、“指挥使”来称呼他。/p
也就忠义伯这样的老资历,仗着当年曾和林繁祖父林翰一起、支持先帝爷揭竿起义,叫一声“林小子”。/p
当然,忠义伯心里明白,如此摆辈分是自己厚颜了。/p
若无其他状况,互相乐呵呵的,倒也无妨。/p
一旦被林繁揪住了,别说捋着胡子、自摆姿态叫“林小子”,就算是他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国公爷”都无济于事。/p
思及此处,忠义伯看向自家老妻的目光越发不满。/p
真是老糊涂了!/p
看宝簪那浑浑噩噩的模样,就知道秦家丫头所言非虚。/p
儿媳妇那病症,定与老妇脱不了干系。/p
心生歹念,还被人抓到了把柄,愚蠢至极!/p
“那方子准是不准?”忠义伯板着脸,问道,“事关儿媳性命,你老老实实说!人若救不下来,闹到御前,你让我怎么向皇上回话?”/p
伯夫人被忠义伯的怒目瞪得心里发虚。/p
她不怕秦鸾那一套一套的话,一个小丫头,她不放在眼里。/p
她更不在乎儿子怎么想,孝字当头,儿子还能为难她这位母亲吗?/p
她做这些全是为了万家,为了忠义伯府。/p
可她怕自己的丈夫。/p
“方子……”伯夫人的嘴唇动了动,语气不甘,“有几味药的分量不对……”/p
闻言,秦沣不由看向秦鸾。/p
竟然连这个都叫阿鸾估准了。/p
神了!/p
伯夫人调整的几味药都是混在一起时极好分辨荡蚩挑拣出来就是了。/p
秦鸾把准确的方子记下。/p
不用她提醒,万承忙不迭让亲信去请廖太医,万妙取了屋里纸笔,急急写下。/p
在等候太医登门的两刻钟内,明明屋里聚了那么多人,却是静静的,无人说话。/p
或者说,来龙去脉虽确定,但人心里的情绪依旧酝酿着、翻滚着,没有立刻付诸言语,不过是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p
一旦风雨起,便是惊涛骇浪。/p
待廖太医被引进屋中,也叫里头状况给弄愣了。/p
原想着,伯府匆忙来请,兴许是世子夫人的病情有反复。/p
哪知道一进府,没有往那厢去,反而是来了伯夫人院子,这叫廖太医暗暗嘀咕。/p
面上恭谨请了安,廖太医从万妙手中接过了一张纸。/p
墨香清新,一看就是刚写的。/p
定睛一看上头内容,廖太医的呼吸紧了紧。/p
单独看,全是日常见的药材,可这么配在一块,若说是给体质燥热之人用作纾解,似乎又不太对……/p
不!/p
忠义伯府拿出来的方子,十之八九与世子夫人有关。/p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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