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人(1/2)

血衣僧惨死当场。/p

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一滩碎肉烂泥。/p

也许是天道昭彰，报应不爽，血衣僧杀人之时，向来是血影一扑，透体而过，便将生者的血肉精气尽数掠夺，死状凄惨，犹若干尸。/p

如今他自己却也落得这般模样，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p

唯一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就是地上那堆烂肉血泥。/p

阴九幽整个人都懵了。/p

从血衣僧暴起杀人，再到他被人反杀，整个过程加起来，也不到五个呼吸，等阴九幽反应过来的时候，血衣僧早已经被剑气绞碎绞碎了。/p

而更让他心中骇然的是，杀掉血衣僧的人，竟然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乞丐，衣衫褴褛，白发沾尘，气息如同朽木一般衰弱，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那凌厉无匹的剑法，竟是眼前这个老朽乞丐使出的。/p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p

他不信也得信！/p

老乞丐杀了血衣僧之后。/p

面露迷茫之色，扬眸望向天空。/p

“我是谁？”/p

“我来自哪里？”/p

“我要去哪里？”/p

老乞丐呢喃自语。/p

脸上的迷茫之色愈发浓厚，就好像是丢了魂魄一样。/p

突然。/p

老乞丐将目光投向阴九幽。/p

“你知道我是谁吗？”/p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p

“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吗？”/p

这三个问题，可能是人一生中最难理解的问题，也是对自身心灵的一个拷问，亦是佛经中对“我相”的思考，能堪破这个问题的人，已然踏入了道的门槛。/p

有甚者更能一眼望遍众生宿业。/p

不过那都是得道的高人了，似阴九幽这无常小鬼，岂能堪破这其中的玄妙，所以听到老乞丐的话，他当即就显得有点儿慌。/p

“看来你也不知道。”/p

“你罪孽太重，还是尽早超脱吧……”/p

说着，老乞丐抬脚向他走去。/p

“前辈！冷静，冷静！你先冷静一下……”/p

寒意袭遍全身。/p

阴九幽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向后退去。/p

老乞丐却置若罔闻。/p

步履间，无数剑气自周身上下蓬发，宛如万千银针，猛然向阴九幽笼罩而去……/p

…………/p

天气依然炎热，偶尔吹过来的几缕风中，也带着窒息的灼热，仿佛要把人烘熟。/p

但躲在树下的众人，却感觉遍体发寒，虽是三伏天，身上一点汗都没有，有也是被惊出的冷汗。/p

老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p

“那……那老乞丐到底是人还是鬼……”/p

半晌后。/p

有个中年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p

“应该是人……”/p

那个白发老者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众人，苦笑道：“老朽虚活在世数十载，也算是有几分见识，可却从未见过如此奇人。”/p

回想起刚才那诡异的一幕。/p

众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p

在他们的眼中，只看见老乞丐向前走了几步，那个穿着白袍的怪人，就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先是说自己死了，然后又嚷嚷着脑袋丢了……/p

最后翻身栽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p

待老乞丐飘然离去后，有胆儿大的年轻人，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那白袍人脸上挂满惊恐之色，早已经气绝身亡。/p

更可怖的是身上没有半点伤口，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不由得让其他人想到了话本上记载的鬼怪传说。/p

一时间，如坠冰窟。/p

这时，不远处的官道上，突然传来衣袂破空的猎猎声响，正是紧追过来的王重阳和李布衣。/p

“前辈，是那两个逃走的家伙！”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泥，李布衣脸上露出一抹骇然之色：“这……到底是谁杀了他们？”/p

他把目光转向大树下面。/p

难道是他们？/p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p

看着王重阳的身影，树下的老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确认，于是试探着喊了一声：“敢问来者可是全真教的重阳真人？”/p

听到这个声音。/p

王重阳回眸望去，就见一个皓首老者向自己走来，目光微凝，已认出来者身份，忙迎了过去，微微躬身，道：“汴梁一别多年，夫子身体可安好？”/p

“不可，不可，老朽不过一介腐儒，怎能受重阳真人之礼。”/p

老者笑着让开身体。/p

王重阳却正色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允卿幼时得夫子教诲，受益良多，岂敢忘却本分。”/p

老者闻言。/p

心中也颇为感怀。/p

这老者名为刘仲卿，世代书香，曾三入朝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后来金兵入侵中原，他恨大宋朝廷无所作为，就辞官挂印，归隐乡里，平日以办学授书为生。/p

王重阳年幼时便师从此人。/p

后来金兵占据北地，刘仲卿不愿与金人打交道，远走江南，做了闲云野鹤，世外散人，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二十年前，在汴梁有过一番彻夜长谈，此后再无相遇。/p

一番寒暄过后。/p

王重阳才问道：“夫子怎得来了此地？”/p

刘仲卿叹道：“实不相瞒，老朽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我这孙儿。”/p

“哦？”/p

王重阳抬眸看向老者身旁。/p

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