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07(3/4)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作势要将那剩下的残羹一饮而尽。但碗沿还没挨上唇，青木弥生的[不]就已经脱口而出。/p

[果然，这东西有问题。]吉尔伽美什彻底冷下脸，[不要让我亲自动手，雅弥忒。]/p

恩奇都的表情也转为凝重。他疑『惑』地看向不安的青木弥生，无法理解她的行为：[雅弥忒？怎么了。我和吉尔都在。]/p

乌鲁克的王与神代最强兵器都在这里，又有什么能难倒他们？/p

除非——/p

[神？]/p

闻言，青木弥生如遭雷击，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p

吉尔伽美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确认了自己的推测。他皱起眉，连日来的预感终于应验。他咬着牙，无数可能『性』在脑海中盘旋，被他不断否认又重造。/p

[是安努神？埃阿神？那个被宠坏了的糟糕女神？或者……]/p

[我不知道。]青木弥生轻轻地摇头，[但那碗里面，加了神的秘『药』。量很小，但每天都吃的话，会从灵魂……受伤。]/p

得益于那个世代最天才的魔法师的古怪『性』格，青木弥生才有机会了解到这等生僻的知识。/p

吉尔伽美什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因为暴怒而格外凸显：[雅弥忒你这混账！既然知道，为什么不——]/p

[我告诉吉尔，然后呢？]/p

青木弥生安静地凝视她的王。/p

[这一次恰好是我知道的秘『药』，那下一次呢？我不想死吉尔死，而且……我们的敌人不是人啊，吉尔。是神，神想杀死你。]/p

吉尔伽美什跟恩奇都都陷入沉默。/p

不满于神的『操』控，在乌鲁克走上正轨之后，吉尔伽美什渐渐地减少了对神的供奉。而他跟恩奇都的表现，也逐步削减了神的威望，让人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力量。/p

吉尔伽美什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神必定陨落，走下神坛。/p

——但，不是现在。/p

不是现在。/p

[吉尔，还是恢复对各神的供奉吧，而且要更多，才能平息神的杀意。]/p

天之锁松开，青木弥生走上前，略带强硬地接过那碗□□。她将碗藏在身后，仍带稚气的脸上，是违和的温柔与宽容。/p

[不是认输啦！我知道只要吉尔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我们乌鲁克的王，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呀。]/p

如同蒙受了莫大的屈辱，吉尔伽美什本就赤红的眼睛，愈发如血诡异。他看着青木弥生的眼神，几乎是痛恨的：[本王不需要你的自作主张，雅弥忒！]/p

乌鲁克的王伸出手，气势『逼』人，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来。/p

[把碗给我，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p

青木弥生退后一步，无可挽回地拒绝。/p

[我才不是为了吉尔呢。吉尔那么厉害，就算面对绝境也不怕，又有小恩陪着你。但是……乌鲁克的人民，经受不住神的报复啊。]/p

她『露』出如常的笑容，眼神却像在哭泣，但绝无后悔。/p

[那是我的国家，我的子民；吉尔，你是我的王。所以，当然也要由我亲手守护。]/p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p

吉尔伽美什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气息颤抖如夜风中的明灭烛光。在暴怒地毁灭了营帐之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p

四周一片狼藉，唯独青木弥生所站的地方，完好无损。连暴起的碎片都被妥帖安排好轨迹，避开了脆弱的国之意志，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p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p

即便外在完好，一旦灵魂受损，就是冥界发来的邀请函。/p

双腿在没有支撑身体的力气，青木弥生向下滑落。在最后一秒，她被人伸手接住，并抱在怀里。/p

这个怀抱泛着熟悉的草木清香，是恩奇都。/p

他没有离开。/p

[……我不喜欢这样，雅弥忒。]/p

绿发青年一手抱着青木弥生，另外一只手则拿着碗，仔细打量这即将夺走他的雅弥忒的凶器。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形状、『色』泽，都是当初被青木弥生嫌弃的那个样子。/p

恩奇都低下头，手立刻被紧张的青木弥生握住。他看着她，松开手的同时，表情少见得寡淡。/p

[不，雅弥忒，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哪怕那会让我……‘难过’。我想吉尔也是。请放心。]/p

[你无愧是乌鲁克的国之意志，只是，雅弥忒。]/p

随手将那碗扔在地上，恩奇都用空出的手，盖住少女的眼睛，像是想要记住此刻掌心能够感受到的温度。/p

他轻声道：[你不光是国之意志，你也是雅弥忒，请务必记住这一点啊。]/p

被握住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恩奇都感觉到掌心一片湿润，便没有撤回。他抱着青木弥生离开主营帐，一步一步地，由光明走向黑暗。/p

没有回头。/p

也无法回头。/p

………………/p

…………/p

……/p

第二天，吉尔伽美什突然宣布大军退兵回城，只留边境本部抵御基什。/p

这条命令来得毫无预兆，让所有士兵都『摸』不着头脑，但王的心情显然很糟糕，他们都不敢多问。/p

这种情况下，连唯二的救世主也不太对劲。/p

向来以温柔示人的恩奇都，失去了那标志『性』的、春风似的笑容，而雅弥忒大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