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抉择(二)(1/2)
"傻瓜!昔日一贯清明如斯的你怎么来到这草原上,却彻头彻尾地表现得像个傻瓜?"
说完我故意停了停,好让他有足够可待反省的时间。火候差不多了,才接着说。
"你觉得我需要你,仅仅是出于对你所能够提供庇护的一种寻求?!若当真如此,且说这世间盖过你功力的,想必大有人在,一山更比一山高,那我这个武痴岂非要人尽可夫了不是?"
听到"人尽可夫"四个字,他眼神微恸,一把将我拉至胸前,毫不犹豫地覆上我的唇。这个吻极尽辗转缠绵,又略带丝丝苦涩。
"嫣儿……,我的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在我耳边喃喃自语,破碎的语句中溢出的是满满地心疼。
我从他怀中挣扎着抬起头,小小的人儿清晰地倒映在他乌黑透亮的双瞳中。猛然惊觉,曾几何时,那人儿又何尝不是心甘情愿地沉沦于此?!
"你知不知道?时至今日,你选择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在帮我?给予我的那六成功力帮我护体的同时更是救命。眼下,我只会为两件事迫不得已接受你的离开,一是你介意名义上我是别人的女人;二是你介怀被我体内的毒蛊反噬去的功力。"
听完我的话,禁衣有些无力地放开我的肩头。
"嫣儿,你明知道我禁衣绝不会为此等庸俗杂事而介怀的人……。"
我按住他的唇,示意他噤声。
"我知道你此次请命只身前往蒙坦,为救我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我不明白,一个人怎可以如此自私?你可曾想过,如若你有个意外,我又怎肯独活于世?!要知道,幸福是两个人的事,而不幸同样也是两个人的事。"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我按在他唇上的纤指却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们都不要站在这里说些尽使对方伤心的话了。那个,你究竟打算不打算陪我上山走这一趟?"
禁衣闻言,一扫先前面上的晦暗之色,眼神中光华萌动。
"你稍待片刻,我这就牵马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禁衣牵着一白一黑两匹毛色纯正的马儿向我走来。他选了那匹白马与我同骑,黑马系于白马身后,背上背负着的则是那四只晃晃悠悠的空坛子。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凌空带我上马。又从身后轻柔地环住我的身子,抖了抖缰绳,双腿一夹,白马便放松地小跑起来。
一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任自己沉醉在冰雪初融的草原美景中。
及到目的地,禁衣将两匹马在水杉上拴好,才发觉原本将采雪的活计想象得过于简单,山洼处的积雪非但量少,且杂质居多,真正能用得上的怕只有陡峭崖壁背阴处的那些了。那里终年向阴,日光照不进的崖缝间自然积缠了相当数量黛青色的雪岚。
禁衣未及多想抱起一只空坛便待攀爬峭壁,不想却被我一把扯住袖口。
"不要忘了,你那六成功力如今可在我体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斩钉截铁地说,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我欠的人情,理当我亲手来还比较有意义。你倘若有心帮我,我上去之后,你将那坛子给我扔上来,待采满之后,我再将它扔下去,你稳稳地替我接住就好。"
"还有我要申明的就是,当下无奈多出了强过你的一身功力,不过这完全是借你的功力预支我未来该派的活计,待你功力恢复了,此等粗笨之事必由你统统承揽了去。"
禁衣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知道多说无益,既然拗不过我,只好随我去。于是便成就了山间"男织女耕"特殊的一番景致。
从我攀爬之伊始,后脑勺便能准确地感知从背后投来的两道异常关注的灼灼目光。只不过苦于身为这个时候的古人,既没有用以籍力的攀岩工具,亦没有用于采雪的刮具。
凭借内力一步一滑地勉强将前一项应对过去,后一项却只能委屈自己的手掌,将积雪一捧一捧地纳进坛子里。天可怜见的,这里怎么能连一双能够替代手套的东东都么滴哩?!好在这已是第三坛了。
正思绪万千之时,一双被冻得红肿的?夷忽然失去了知觉,双手在空气里胡乱地抓扒了两下,整个人便直直地向后仰去。
坠落的过程很心悸亦很奇妙,正想象着下一秒自己绵软的腰肢怎样被又硬又冷的石头地面招呼呢,身子忽然一轻,继而腰间分明有了股温热的力度。
"坛……。"安全着陆之后的第二个念头迫得我大骇出声。
再一扭头,正望见刚刚失手的那只装满积雪的坛子,在禁衣脚尖上旋了几转之后,幽幽地侧翻在地,仅有一小部分的积雪散落坛外。
扶稳我后,禁衣见我仍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不禁好奇。
"在想什么?"
"恩啊,我在想刚刚让你待在下面的决策是多么的正确。如果这会跌下来的是你,我怕是定已被你砸昏过去。"
"还有闲心说笑?看来并无大碍。来,这里还剩一坛。"
禁衣眼底带着笑意,拎起最后一只空坛子塞进我怀里。
我连忙站直了,双手合抱,中规中矩地向他一稽首,埋首下去双肩却抖动得厉害。
"悍夫饶命!小女子本无意冒犯……。"
话说女人撒娇这一招在任何时候都不是盖的,又一盏茶的功夫,第四坛雪终于稳稳当当地排放在我面前。
大功告成之时,腹内却传来一连串空虚的低鸣,仰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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