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大丈夫行于世间(1/2)

昔日人来人往的和仙宫现在内内外外已经只剩下萧贵妃一个人，其他的都是看守送饭的禁军。/p

别说一个活人了，恐怕一只鸟都飞不进去，萧安帼也是找梁帝请了旨才有机会进得去的。/p

萧贵妃一人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榻子上，双眼空洞地停在门上，看着外面惨淡的阳光打进来，光线里都泛着冬日里的冷气。/p

门忽地被人打开，两个禁军请进来一个黑色绣鹤纹衣裙的女子，身着大红色绵披风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p

萧贵妃这才觉得眼睛有些发疼，在禁军重新将门关上后才眨了眨眼睛朝着来人的脸上看过去，熟悉的眉眼渐渐清晰，她顿了顿，勾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容。/p

萧安帼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女人，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没了精细勾勒的妆容，以前那个神采奕奕，高高在上的萧贵妃再也没有了，有的只是面前这个如同坐在牢狱之中，形容枯槁，脸色苍白的普通女人。/p

萧安帼微微垂下眸子，有些不忍心去看，上前弯了弯身子道：“姑姑。”/p

萧贵妃闻言身子颤了颤，似是讽刺又好像绝望一般地起身来到了萧安帼的身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言语间尽是嘲弄：“姑姑？你还叫我姑姑？时至今日，你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姑姑？”/p

萧安帼暗暗叹了口气，抬眸看向萧贵妃没说话。/p

后者凑近了一些，惨笑着道：“好一个安北郡主，一步步将自己的亲姑姑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好意思出现吗，安国公别的没教给你，死皮赖脸可真的是教得不错啊！”/p

萧安帼闻言皱起来眉，脸上的肌肉绷紧了一些，声音也冷了下来道：“姑姑真的觉得的，你有今天这一步，是我逼迫的吗？”/p

萧贵妃往后退了两步，依旧是疯狂地笑着，摇着头道：“怎么，你不承认？还想跟姑姑讲道理了是吗？真是长大了呢，哈哈……”/p

萧安帼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萧贵妃的眼睛道：“姑姑其实自己也清楚吧？能有今天，完全是您和太子咎由自取，不是吗？”/p

“不是！是你！”/p

萧安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太子哥哥失去陛下的宠信，是因为您妄想在祭典上挑战当年的长孙皇后。”/p

“失去刑部，是因为您想要和东海勾结毁掉三皇子，将我这个眼中钉送到东海去。”/p

“甚至到今天，现在，落到这样一个局面，是因为您借当年父亲和萧家军之名意图强迫安国公结党，是因为您和平阳侯背着陛下行不轨之事。”/p

“而直到这一刻，姑姑竟然还觉得，你们有今日，是我一步步相逼吗？”/p

萧贵妃盯着一点点逼近的萧安帼，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一根根地扎到了她的身上，疼痛和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让她连站都站不住。/p

萧安帼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着亲缘，但是模样已经一点都不像的女人，只感觉到一丝悲哀：“姑姑，对你而言，太子，皇位，皇后，真的就那么重要吗？”/p

萧贵妃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道：“当然重要！你知道在你全心全意依附的男人心里，有一个你永远不可替代的位置那种感觉吗？你知道对将来的每一天都带着恐惧，活着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的感觉吗？”/p

“……”/p

看到萧安帼终于沉默下来，萧贵妃总算觉得自己占了些上风，冷冷地看着萧安帼道：“你知道什么？一出生就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的小郡主你知道什么？”/p

萧安帼闻言微微皱了眉，不避不让地看着萧贵妃的眼睛道：“我知道的是，如果姑姑不做那些事情，太子哥哥会安安稳稳地成为皇帝，而您，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太后，不是吗？”/p

“哪有那么简单！”萧贵妃咬牙道：“你知道什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你不狠不争不抢，下一个死的就是你！”/p

萧安帼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不想再进行这种无谓的争斗，坦然道：“我来找姑姑，不是来说这些的。”/p

萧贵妃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失控，顿了一下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转身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p

萧安帼也不在意，看着萧贵妃瘦弱了不少的背影道：“姑姑不想见到我，难道就想让太子哥哥和平阳侯为了得不到的皇位赔上性命吗？”/p

她看得到萧贵妃的背影颤了一下，抿了抿唇道：“其实姑姑很清楚吧，有李伯伯在京城，太子哥哥根本就没有胜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一定要做出无谓的挣扎呢？”/p

萧贵妃站在原地，似是嗤笑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回头，带着嘲讽道：“怎么，小郡主什么时候还关心我们的死活了吗？”/p

“事实上，我没那么关心，我只是不想让不清楚情况盲目跟随太子的将士平白牺牲罢了。”/p

两个人说出来的话冷漠而疏离，萧贵妃冷冷一笑道：“难道你觉得，我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吗？”/p

“依照我对姑姑的了解，姑姑自然是不关心的，”萧安帼清楚地说出来事实，摊手道，“可是姑姑难道连太子哥哥也不在乎吗，连孙无谢，也不在乎吗？”/p

萧贵妃沉默了一瞬，沉声道：“那是他们男人的决定。”/p

“男人的决定？”萧安帼对于这个说法觉得有些陌生，不由得挑了挑眉。/p

“这是他们的选择，是他们就算死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