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事悲苦(1/2)

“媳妇儿...”穷苦汉子慢慢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走去，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有些手足无措。/p

“她说...你死了？”穷苦汉子忐忑地喘着气，注意力全在妻子身上，说道：“你起来！让她看看。媳妇儿？媳妇儿？！”/p

他颤抖的双手，慢慢伸向女子。/p

“啊...!!”穷苦汉子发出哀声。/p

只见被翻过来的女子，满脸煞白，面部已经带着尸斑。寒冷的月光打在脸上，却叫不醒这个永远沉睡的人。/p

“媳...妇儿？”穷苦汉子忍着哭意，颤抖地叫着女子，他不敢相信这躺在床上的人已不是人。/p

“你醒醒！你醒醒啊！我...带你...去吃老陈家的阳春面！你还没吃过呢！”男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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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将面馆地上的椅子放在桌子上，地也打扫好了。/p

林枫和赵吏坐在一起，平淡地喝着酒，这酒喝尽了，老陈的活儿也干完了。/p

“疼吗？”赵吏突然发声，那声音说不出来的冷漠。/p

老陈闻言面无表情，慢慢地转过身来。/p

林枫看这赵吏，只见他不知何时身上的气质已经变化，一身修为看起来更是深不可测。此时正襟危坐地端坐在那里，淡淡地看这老陈。/p

“我说砍头疼吗？”/p

林枫闻言眉头一皱，忽然想起来他们在闲谈中，昨天白天的时候，南市口有人被杀头。莫不是.../p

“有点！呵呵...”老陈抬起头，看着寒冷的月光照进屋内，笑了笑，“可想想。明天闺女就要出阁了，呵呵...就不觉得疼了！”/p

林枫闻言叹了一口气，只听见旁边赵吏说道：“你像个好人。”/p

“我是好人。”老陈平静地说道。/p

“可你拿刀抹了两个人的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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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冰冷的屋内，穷苦汉子跪在土炕旁，已是泣不成声。/p

“兄弟！我不跟你逗了。你跟我走吧！啊？兄弟？你跟我走吧！”老女人难得认真起来，不再开玩笑，劝着穷苦汉子。/p

穷苦汉子现在神经错乱，双眼来回逡巡，不知道找着什么。他听见老女人如此说，下意识说道：“我，我为啥要跟你走？我还得找吃饭的家伙呢！我还得干活呢？我，我还得养家呢。”/p

“你不用干活养家了，你老婆已经死了。”老女人朗声劝道，声音温柔，想平静一下那个无处安放的心。/p

穷苦汉子摇着头，“没有！她没死！只要我干活挣钱给她买好吃的，给她买药，她就能好！”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几分询问，生怕老女人说她媳妇死了。/p

他无法接受！/p

他无法接受！/p

老女人站在他身后，身影有些模糊，但是那声音还是非常清晰，“兄弟！你不用再吃苦了。我不是鬼！你才是鬼呢啊！”/p

“轰！”穷苦汉子脑袋里面记忆的碎片全部拼命涌现出来。/p

老女人声音也有些悲意，她向穷苦汉子说道：“你抬头看看屋顶！那上面挂的，不是你吗？”/p

穷苦汉子慢慢抬起头，只见屋顶上垂下一道白绫，上面挂着一个身穿粗布薄衣，头戴圆顶小帽，双目紧闭的人。他面无痛苦，却一脸悲意，双手无力下垂，他仿佛正告诉别人，他再也没有能力打更敲锣，再也不能给媳妇儿带回来一碗老陈家的阳春面。/p

“唉...这世道！”老女人叹声道。/p

穷苦汉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死去多时了。他坐了下来，心中的凄苦无人倾诉，涕泗横流地啜泣起来。/p

老女人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兄弟！我知道你苦！活儿丢了！养不起媳妇。你也不想活了，大姐带你走吧。你这辈子，苦受够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啊？”/p

“呜呜呜...”穷苦汉子嚎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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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人！但我也是个穷人。明天闺女要出阁了，我这个做爹的，总得给闺女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吧？”老陈眯着眼睛轻声道。/p

赵吏面无表情说道：“你没钱了，所以你向老吴借了贷。”/p

“呵呵...”老陈笑了笑，继续说道：“我靠着这个小面馆，也只能填饱肚子。多一分都没有。”/p

“哪怕嫁妆薄点呢？”赵吏道。/p

“那可不行！”老陈肯定道，“我闺女啊！身体弱。伺候不了公婆。所以我想备一份冲（四声）一点的嫁妆，过门之后呢，我闺女不受欺负。我闺女跟我这么多年了，没过上一天好日子。”/p

老陈叹气，手指着空气说道：“他们逼我还钱，我呢！就赚一点还他们一点。有一天，他们让我上门。”老陈想起了难以启齿的事情，笑眯眯的眼神开始变得狠厉起来。/p

“我就去了！可刚一进门，就看见他们俩在那儿喝酒吃肉，一边吃一边笑！我，我看见他们就恶心。他们吃的喝的，那都是穷人的血汗钱。他们让我跪下给他们磕头！说，有好事跟我说。”老陈眼神越来越狠厉，林枫听得直皱眉，心中似乎也被这老陈感染。/p

突然！老陈边说着边跪下了，脑袋还往地上撞，嘴里说着：“我就给他们跪下了，我给他们磕头。我磕头...我磕头...可他们还说，说看我这小店，跟本就还不起他们的钱。他把我的闺女卖到窑子里去，跟窑子已经说好了。他们还说，他们还说，我的闺女天生就是拿来卖的。”/p

“混账！该杀！”林枫站起身，身上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