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歌声已朽（14）(2/2)

夏一南也笑：“猜猜看我有多少是装出来的？”/p

“我宁愿相信你真心实意。”黎朔搂住他肩膀，“走，带你吃好吃的去。”/p

“那么着急？”/p

“得趁你心情好的时候做事情，”黎朔叹气，“就怕等个半时，你翻脸不认人了。”/p

十五分钟后，在娜塔莎愤怒的离去脚步声中，火焰熊熊燃起。还没被处理的鹿肉不多了，这大概是近期的最后一顿。/p

这次，终于实验没有那么沉重地压在心头。夏一南慢条斯理地切割着肉，黎朔在旁边着车站最近又发生了什么趣事，倒是极为难得的闲暇时光。/p

十二点时极昼号驶过，车站一阵忙乱，运输着各类资源，同时把垃圾堆在地铁的最末节，等负责填埋和焚烧的西车站处理。前来会议的人员也乘上列车，各自返回车站。/p

收拾完东西，夏一南去了黎朔的房间里，把脚毫不客气地架在桌子上，靠着椅子舒舒服服看书。/p

黎朔这里只有几本书，又或者，整个车站的藏书就不多，夏一南从里头挑了本漫画。/p

这本漫画有些年头了，页面泛黄得厉害。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是很老旧的画风，都对于他来，还挺合得来的。/p

黎朔在后头支起了画架。夏一南第一次看他画画时，就嘲笑过这技能和他本人太不相符。但难以想象，他那双玩转所有武器、引燃烈焰的手，拿起画笔来也同样出色，那些色彩与光影都活灵活现。/p

黎朔无表情时，看上去并不近人情。常年征战与身居高位带来的影响，融入气质，在岁月沉淀中变得无法磨灭。他执笔，脊背挺得笔直，透着军饶冷厉。/p

只这一个动作，就能想象到他如何裁定数以千计的作战计划，又如何执刀厮杀战场。/p

但画布上的色彩永远是温暖的，柠檬黄与曙红，湖蓝与秋香。夏一南偶然间瞥眼看去，看到上面尽是这类色调，一下子就能将饶注意夺去。/p

这是一张看的时候，起不了任何糟糕情绪的画作。/p

夏一南随即又收回视线，莫名想到，这大概是个很温柔的人吧。/p

漫画翻到下一页，他又想，教授和这人相处的时候，也是这种场面。/p

有时一人写研究报告，一人写战术分析，有时一人读书一人绘画。互不干扰，但是从不分开，就这样过了很长很长的岁月。/p

这些荒诞的念头继续发酵，最后弥漫在整个屋子内。翻动漫画的沙沙声，画笔接触纸面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p

有那么一瞬间，夏一南以为他们真是相识数年，并肩作战的老友。/p

第二日正午，就是方案105的审批时间。各个权限足够的兵士，都会通过车站的内部系统，进行投票。/p

方案105跟五年前比起来，没有多少改动，都是主张用俘获的掠夺者，以及车站的罪犯进行人体实验。车站自有一套裁决系统，如果罪行等级超过一定标准，囚犯就会被列成实验对象。/p

铲除渣滓，造福生者，听上去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物竞择，只是择选者成了人类自身，就必将双手沾满鲜血。/p

投票开始，数字不断在屏幕上跳动。夏一南无权参与投票，趴在黎朔床上，抱着枕头，无所事事地看着漫画书。/p

黎朔坐在桌旁执行着操作。点完确认键后，他：“你知道的，我不会投同意票。”/p

“投票是匿名的，你和我讲做什么，”夏一南漫不经心，翻了一页漫画，“找打？”/p

“那倒不是。”黎朔笑了，“只是和你一声而已。”/p

最后结果是四十三位赞成，七位反对，其余弃权。/p

按照规定，方案105得到批准，即日执校/p

两日后，首杀行动以微弱优势通过，计划在十一月中旬开始部署。/p

囚犯在监狱里声嘶力竭地怒骂，“死亡”的灰雾依旧浓厚如夜。d06于试管中绽放出淡红色，沉浮间，全新时代缓缓降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