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申饬(1/2)
大老爷当年也是朝中重臣,后来虽然流放蹉磨了十年,但风骨仍在。
如今这番话说出来,不怒自威。
徐道庆本来就心惊胆颤,听了这番话,只觉得膝盖一软,直接跪到地上了。
徐家败落的时候,他们年纪尚小,后来回到了老家,处处都有魏氏这个当娘的护着。
家中长辈男子一个没有,他难免放纵。
“这孩子是贪玩了些,我也常说他的,”魏氏硬着头皮道,“如今他已然知道错了,必改的。”
“三嫂,以往家里小辈犯错,我虽然管教,却并不深究。只因哥哥们虽不在家,他们却都是有娘的,”徐琅见魏氏一味护短,心里不由得更气了,“也是往常犯的都不是什么大错,终究是自家孩子,没个往死里打骂的道理。只是这次非同小可,再不约束,必要祸及全家了。”
说着便将徐春君今日如何找到她,怎么说怎么做,原原本本都说了。
“多亏五丫头谨慎聪明,才没遭毒手。倘若一个不小心,她一辈子可就毁了。”徐琅道,“咱们家其他未嫁的女儿也要受连累,甚至全家都抬不起头来。”
“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三老爷徐溉气得冲过去给了徐道庆一个嘴巴,“莫说是你的亲妹子,就是对外人也不该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春君她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她?!”
徐道庆捂着半张脸哭道:“我没想要害她,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魏氏也不曾想会是这样,愣了半天,忙替儿子解释道:“他必然是叫人糊弄了,否则怎会害自家人呢?这孩子就是吃亏在太实心眼了,他没有害人的心,哪里会往不好的上头想呢!”
“三嫂的意思是春君有害人之心才会觉得不对劲?”徐琅反问魏氏,“道庆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人家让他撒谎诓骗家人他就肯呢?好端端的做什么把人家姑娘骗出来?这不明摆着没安好心吗?”
“三妹妹,我知道你疼春君,可我好歹也是她母亲啊,哪里会想要害她?只是她一向有主张,”魏氏哭道,“必然是她得罪了人,才有这样的祸事。我们道庆不过是被人当傻子利用了,你一味骂他也不中用啊!”
“三弟妹这话简直糊涂!”二老爷徐润坐不住了,“亏得春君还叫你一声母亲!你娇纵儿子,让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犯了错又百般找借口,只把责任往外推。若人人如你这般,徐家早该完了!”
“自古以来,无论国无论家,都是自取灭亡。这祸根是我种下的,”徐三爷悲凉地叹息道,“养不教父之过,我早看出他不是个成器的,却侥幸他平庸一生也未尝不好。如今看来,竟是掩耳盗铃。我本于家族无功,如今又添了罪过。真是该死!”
“三哥,这也并不怪你。做长辈的,谁不希望小辈渐渐长成懂事。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以为长大了自然也就把不好的毛病改了。”徐琅道。
“大伯父、二伯父、父亲、三姑姑,”徐道庆眼看要没好果子吃,立刻痛哭流涕地哀求道:“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以为崔宝玉是诚心相交,也没防备他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五妹妹和他妹子多有龃龉,我以为只是叫她出来说和说和。”
“胡说!”徐琅打断了他的话,“这话就可笑,你既知崔家人和春君不睦,咱们家又与之门第悬殊,他们怎么可能主动讲和?何况便是讲和,也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上门来就是了,难道咱们还会动手打他们?明摆着你就是想要讨好崔家人,才把春君舍出去。就算不知道他们会如此卑劣,也必然清楚要给春君难堪的。”
“你这蠢材,不要再狡辩了,分明是欲盖弥彰!”徐三爷气得拍桌子道,“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崔家教子无方,咱们管不着。自家子弟不肖,却不可不慎。”徐大老爷道,“道庆如此混账,是该狠狠整饬才是。”
“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徐三爷道,“你说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我绝无二话。”
“你是他老子,你看着办吧!”徐大爷道,“我知你必然不会偏袒的。”
“好!那就请家法来!先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边养伤一边读书,过个三年两载才能出得门去。如此既省得他出去惹是生非,又长了学问!”徐溉道。
“不行啊!使不得啊!万万使不得!”魏氏像挨杀一样哭叫起来,“那样他可就残废了!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徐春君!你这下得意了?!”徐春素从外头闯进来,一边流泪一边恨恨看着徐春君道,“但凡你开口原谅三哥,父亲也必然会宽宥他几分。你又没真的怎样,还要把人往死里逼嘛?”
她这么一说,魏氏立刻扑到徐春君的脚边,疯了一样对着她磕头道:“五丫头!五小姐!求求你开金口吧!让老爷饶了道庆!我们以后事事敬着你还不成么!”
徐春君早跪下去扶她,说道:“太太快起来!折煞我了。”
“你们何必为难春君?”徐琅冷眼看着他们母子三人,“这件事便是春君不追究,也不能草草了事。咱们徐家历经数百年衰而不败,靠的便是立身正直,律己慎严。你这做母亲的第一个难辞其咎,却还执迷不悟!”
“三姑奶奶,我知道你很我!”魏氏跪直了身子看着徐琅道,“你当家的那些年我没少给你使绊子。可那都过去了,我虽然没对你当面认错,可也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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