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1/10)
日子像是怕贪负时光似的,每一日都携带着很多事情赶来。自从知道了萧悦行与她在一起的目的,蕙绵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每天好像都是沉甸甸的,未来的每一时刻都有她不可预料的事情在等着。
在阮安之回京后的第三日,楚府里也先后接到了步惊风和楚无波的来信。步惊风信里说这两日内就会到京,并嘱咐了不用收拾他之前在府中的住所,他会带着妻子暂居驿站。
由于父亲不在府中,送来府里的信件多是由蕙绵拆了看的。她看过信件,却并不理会步惊风信中的要求,直接让下人们收拾起了他以前的听风居。
在以前,蕙绵对这个所谓的大哥,就算有几分好奇,也只是妹妹对于哥哥的。而如今,特别是在那种情况下回忆起了前身的经历,她对这个曾经抛弃“她”的负心汉,所有的就不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了。
不过,蕙绵却也不打算和他做太多的纠缠,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她见了那个好大哥再说。她伸出食指,抚了抚富有光泽而又光滑的纸张上漂亮的毛笔字,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这时的她,无法找到存活在世间的意义,除了做那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以前她所喜欢的事情,而今对她没有丝毫吸引力。
楚无波的家信比步惊风的早到了一天,他说左州府事务繁多,怕是还要再滞留半个月才能启程回京。蕙绵只看了一行就放下了,将信命人交给了福叔。
如今的她,多多少少承袭了“她”的感情。对这个将公务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的父亲,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亲近。
福叔这边接到大少爷要回府的消息,可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府里的事情近来乱得一团糟,他有好几次都想给老爷送信去。可又怕老爷得了信,特别是知道了小姐曾经被歹人毁了身子的事情,急着回府再在路上出个什么事。
福叔知道,老爷虽说自从夫人去世后就沉迷公务,可是小姐却的的确确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甚至在老爷回府以后,都不想将那件事告诉老爷。
如今得知大少爷近两日就回府来,福叔怎能不轻松些?就算小姐那边不吩咐为大少爷收拾屋子,他也会自作主张的将听风居好好收拾一番的。
此时站在听风居院内的福叔,脸上仍旧挂了一丝淡淡的愁容。如今二少爷饮酒成瘾,连以前最爱打理的生意,也放在一边好多天了。三少爷旧疾又一次复发,这次较前几次更是来势汹汹。虽说自从昨日阮神医就过府来为三少爷治疗,可看他的神色也知,三少爷这次确实不容乐观。
“哎”,福叔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齐叔却是从那日小姐被歹人劫持后,就是一直病病好好的。人年龄大了也就不耐折腾了,如今倒是更显老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撑到老爷回府来。
想起齐叔来,福叔又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正在洒扫院子的下人们吩咐了声“仔细点儿”,就出去直望齐叔的住处去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
这日早饭过后,蕙绵就时而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她知道,他要回来了,就在今天。曾经那个“她”爱着的男人要回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就是知道他要回来了。
蕙绵屏退了四个丫头,从斜躺着的榻椅上起身,径直去了里间,在一个漆着明亮的紫红色的衣柜前站定。
她恍惚记得,这个柜子最下面,压了一件“她”曾经和身边的四个丫头一同做下的一件嫁衣。那件嫁衣,载满了“她”所有的爱与向往,就算知道此生再无嫁给他的可能之后,“她”仍然舍不得将嫁衣烧了。
在这一点,蕙绵与“她”极其相像,对爱情的纯洁与超越时间的性质,有一种执着近乎固执的看法。
“哗啦”一声,那件绣满了花开富贵图案的嫁衣,被她用力地展开在床上。嫁衣后摆长长曳地,鲜红色的里衣上绣着极为精致的花朵。那针脚,一看就出自秋香之手。
她用嫩白修长的手指,将那嫁衣上面的盘扣一个个抚过。这些盘扣,都是“她”一针针缝上的。手指掠过又凉又硬的扣头,蕙绵似乎感觉到了当时指肚被针刺入时的那种钻心之痛。
白皙而又漂亮的手因之轻轻一抖,她也回过神来。看着鲜红嫁衣上的葱白纤手,蕙绵开心的笑了。
“多么赏心悦目啊,笨女人。”她像是欣赏自己美丽的纤手似的,轻轻叹道。
一直关注着屋内动静的夏香,听到这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心中一抖。她知道,小姐又病了。
房内,蕙绵将身上的衣服一点点褪下,轻轻地捞过嫁衣,然后又一点点地穿上。她的脸上是一种极其庄重而又认真的神情,她就穿着这身漂亮的嫁衣迎他进门吧。
很长时间之后她才将嫁衣穿好,随后就坐到铜镜前面,将梳好的发髻仔细而有认真的散开,直至乌黑发亮的长发全部盈盈地披在肩头。
在散发的过程中,她的脑海里几乎不可遏制的出现一个场景,好像为她散发的手不是她自己的。一会儿是萧悦行,一会却又成了步惊风。
但其实,这个时候对着铜镜的蕙绵不敢承认,就算是步惊风,也是像萧悦行一样的步惊风。
她拿起梳子将头发完完全全梳得通顺,迟疑片刻,放下了梳子,决定将头发就这样散着,任何发髻都不梳。她要将她最柔媚的一面展示给他看,然后看着他后悔当初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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