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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对于满心都在衡量着家族利益与自身前程的君瑞清来说,一个小小的,原本在家里就没什么地位可言的庶子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因为在这个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年代,只要君少优想立足于世,就绝不可能违背君瑞清的命令。而君瑞清之所以能在此时耐心十足的劝解君少优,也并不是什么慈父怜爱之心作祟。而是看到了君少优背后所存在的价值——那就是来自于永安王的,令人摸不清头绪的无端宠爱。
在护国公君瑞清看来,如果君少优能在嫁入王府后好好笼络住永安王,那便是替护国公府拉拢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外援助力。且永安王自愿求娶男子为妃,无疑是在皇帝跟前儿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自己断了争储的后路,将自己从夺嫡的漩涡中摘除。那么在此之后护国公府与永安王乃至与镇国将军府一脉交好,也不必担着叫圣上怀疑猜忌的风险。所以思量再三,君瑞清还是觉得除了“国公府庶子以男儿身嫁入王府”的名头不太好听之外,这件事当真是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再无不妥的了。
而对于一个生长于市井之中,半生戎马,征战天下的汉子来说,所谓的清高名声当真不能用来当饭吃。所以对于这门亲事,君瑞清还是抱着十分赞同的态度。并且极力劝说君少优,让他能看到这门亲事后的利益,高高兴兴的等着成为永安王妃那一天。
“为父虽然不知道永安王是从何处知晓了你的为人品性,不过能让一个皇子豁出去前程也要说服陛下下旨赐婚,可见他对你的真心实意。永安王乃是陛下的大皇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且自幼跟着镇国老将军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也深得圣上看重。是所有皇子中第一个以战功封王的人。你嫁到永安王府之后,直接便是超品的亲王妃。若你能博得永安王的喜爱,说服他为你的生母请封,你的生母也很有可能变成诰命。这于咱们家,于你自身而言,都是好事。”
君少优听着君瑞清苦口婆心的劝导,心中很不以为然。若他这会儿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连被自己的姐姐欺负了都遮遮掩掩不敢表露的窝囊庶子,兴许会觉得君瑞清的建议不错。可是对于一个曾经权倾朝野,位高权重,锋芒毕露连新帝都心生戒备不得不行鸟尽弓藏之事的穿越者来说,君瑞清的一番大道理就是个屁。
永安王妃的名头听着响亮,扒开鲜亮的外衣,也不过是个拘泥在王府后院仰头看着四方天的可怜虫罢了。就好像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虽然衣食无忧,但一举一动,都要仰人鼻息。监狱被打造的再豪华也不过是囚禁人的场所,脑子没毛病的人都不爱进去。他君少优重生三回,自诩还是个头脑清醒的人。
何况永安王府的情况还不如后世的监狱。至少监狱里的犯人用不着跟囚禁他的笼子同生共死,可他君少优一旦嫁入永安王府,就必须同庄麟那个死狐狸休戚相关一荣俱荣,连中途转战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大褚皇室的祖宗规矩就是不、许、休、妻。
有过上一世记忆的君少优清晰的记得,自建朝以来,嫁进皇家的女子,要么遵纪守礼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要么拼死了折腾最终被一截白绫了断生涯。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前前后后几十年,没有一个人例外。在这种大环境大背景下,他君少优就算自视再高,也不会认为自己能跟传承百年的皇族规矩抗衡。
何况这其中还有个不知打着什么算盘的庄麟呢!
于君少优而言,永安王府就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大窟窿。且以他前世十多年的经验来看,庄麟也绝对不是那种为了美人就可以豁得出一切的性格。这人的城府太深,心思缜密且长于谋算,习惯于走一步看十步,不等到图穷匕见那一刻,向少有人能猜到他的全部盘算。上辈子,君少优掌控着二皇子手下所有的情报势力又聚集了近百位智囊不分昼夜的揣摩庄麟的所有举动,还未能将他看的通透。如今只凭他一人,在什么情报都拿不到的情况下,君少优更难揣度庄麟的心思。
不知怎么,君少优突然回忆起上辈子庄麟不顾侍卫拦阻跌跌撞撞闯进赏花亭的那一幕。那是自己临死前最后一段记忆,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庄麟的满面凄惶绝望无助,与平阳公主虽然哀痛却冷静自持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不期然的想到自己曾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过,现实的残酷犹如兜头一盆凉水自头顶冲下,让胡思乱想的君少优瞬间清醒。掩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拳头微微攒紧,君少优冷静的提醒自己,切莫感情用事。须知任何情感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都会变得薄弱不堪。重活一世,他定然要多方思量,不可再重蹈覆辙。
护国公看到君少优慢慢冷静下来的面容,误以为这孩子已经将利弊权衡,思量通透,甘愿放弃那可笑的尊严嫁到永安王府为妃。当即满意的捋了捋胡须,温颜笑道:“你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你放心,等你嫁到永安王府之后,护国公府就是你最大的依靠。男儿立世,无外乎权财两样。你自嫁入王府后立时便有了超品的诰命,京中再无人敢辱没你。改明儿我再让你母亲给你置办一副丰厚的嫁妆,字画古玩,金银珠宝,良田庄子,商铺肆馆……咱们国公府虽不是那等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子女的聘礼嫁妆钱还是出的起的。定不会辱没了你永安王妃的身份。也能让你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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