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砚(1/2)
陈槐出去视察马场还没回来,陈冲就把易寒领到了事先为他准备的毡房内。
易寒的毡房与陈槐的毡房紧邻,大小也是一样,是所有毡房中最大的两个,毡房内一应生活用品很是齐全,布局摆放整洁有序。很显然,陈槐父子为了迎接易寒的到来下了不少的功夫。
傍晚时分,陈槐回来了,同时还有百十号马场的牧马人。
易寒的到来,少不得一番推杯置盏,所有人都很高兴,醇香的马奶酒,流油的烤马腿,还有美味的烧野菜。
给父亲打了六年的酒,易寒一直没有尝过酒的滋味。
然而,今天晚上他竟然喝醉了。
看着粗犷的牧马汉子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载歌载舞,易寒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多姿多彩,情不由己地加入了进去,一夜欢畅直到最后。
当陈槐被陈冲搀扶着离开之后,空荡荡的草场之上,就只剩下易寒和那即将熄灭的篝火还在晃动。
初春的草场之夜,空气还是比较寒冷,然而此时的易寒却是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燃烧一般,从里到外热气腾腾。
“真是好酒,好酒!”易寒歪歪扭扭地向着最近的一处草甸顶部走去,口中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喊叫声,“爹,你看到了吗?寒儿今天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噗!”在那草甸的顶部,易寒一个仰八叉躺在了松软的杂草之上。
天空中繁星浩渺,银色的月亮格外皎洁。
“今天是十五吧?怪不得月光如此明亮!”易寒望着美丽的夜空发了一阵呆,喃喃自语道。
“月亮?月……”易寒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地坐了起来。
只见他双手在怀中一阵摸索,一个手掌大小的物件被他取了出来。
“月砚!”易寒轻轻念叨了一句。
这是他离开易氏家族的时候,父亲易天世亲手交给他的,父亲的话仿佛还在易寒的耳边萦绕:“寒儿,这是你娘给你留下的东西,她让我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给你。今天你就要去牧马场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就把它交给你吧,希望它对你有用。不过你娘说了,这个月砚不是普通之物,任何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易寒就着月光仔细地端详着这方月砚。
月砚呈半月状,沉甸甸的,摸起来手感滑润,整体金黄色,捧在手中就像是捧着一块半月形的金砖。
“怎么就不是普通之物呢?”易寒抚摸着月砚,它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金色炫目。
草场的夜晚异常宁静,特别是在这初春的晚上,连虫儿的鸣叫都稀稀拉拉。
天空纯净得如碧蓝的海水,闪烁的繁星如无数双失眠人的眼睛,嘎嘣嘎嘣地眨来眨去。
月近中天,银色的光辉就像乳白色的马奶茶,把整个草场都沐浴其中。
澄净的夜晚,易寒的心也是从未有过的一片澄净。
就这样,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少年坐在草甸之顶,手托金色的月砚,共同沐浴在纯洁的月光之中,一动不动。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不变,直到天空中的月亮攀爬到天宇中心的那一刻。
“哗!”
突然之间,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晕以易寒为中心像水波一般向四周扩散开去,瞬息之间就覆盖了周围数十里的范围,整个草场之上好似顷刻间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
这般变化,易寒全部都看在了眼中,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金色光晕当然是从那金色的月砚之上发出的,十五正夜的月光激发了它无上的威能,它的不普通正在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令易寒吃惊的是,随着金色光晕的不断扩散,整个草场上的一草一木以及任何细微波动全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犹如亲眼看到一般清晰而真实。
陈槐的呼噜声真是令人恐怖,不只是响如雷动,而且时断时续,甚至有那么一刻,半天没有动静,好似突然窒息过去了一般,许久之后才爆破般炸响而起,吓得旁边的陈冲差点从床沿之上跌落下来。
其它的几座毡房内,劳累了一天的牧马人在晚上的狂欢之后也都陷入深睡之中,但是那睡姿却是千奇百怪,有把别人当枕头的,也有抱着另一人的脚趾头狂啃的。
成群成群的各色骏马聚集在一起,或站或卧,眼睛紧闭,好像在享受夜的宁静。偶尔有几声幼马吸奶的声音传来,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生机。
金色的光晕顷刻间就蔓延出了数十里之远,易寒的意识也把这数十里内的一切都纳入了自己的感知之中。
这令易寒的心中感觉到一片空明,仿佛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整个草场的主宰,一切尽在他的把控之中。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金色的光晕扩散到五十里方圆的时候,突然之间开始向回收缩起来,不过收缩的速度明显要比扩散的速度缓慢许多。
随着光晕的逐步收缩,易寒的感知范围也被逐步地压缩着。
同时,一种异常清晰的波动如水纹般在整个光晕之中越加凝聚浑实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金色的光晕已经收缩到只有数十米的范围,而其中蕴含的波动已是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
“这是画之气!”易寒澄净的心终于泛起了波澜。
在这个神画世界上,画之气和空气一样,是亘古不变的存在,几乎每一个人在八岁时通过修炼法门都可以感受这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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