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阿酌(2/2)
捏不干脆的,赐你的就收下便是。”皇后摆手。凤酌缓缓起身,眉头皱起,仅凭她的脑子,实在想不出皇后这闹的是哪一出,也不晓得是否对徒弟有所不利。
她才这样想着,就听闻殿外传来楼逆的声音,“儿臣,给母后请安。”
不顾宫人的阻拦,他竟大踏步进来,头一眼就落在凤酌身上,见她无碍,这才眉目舒展,看向皇后。
皇后不动声色,却将楼逆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心里滑过一丝了然,便笑道,“怎的,端王还担心本宫吃了你师父不成?这般急匆匆的,倒失了亲王气度。”
凤酌垂着头,瞥了楼逆身上还未换下的银灰色朝服袍摆,顿时心头大定,打定主意不开口,像皇后这样弯弯道道的人,还是留给徒弟去应付为最好。
楼逆在皇后面前毫不掩饰自个对凤酌的重视,他伸手一拉,让凤酌坐下,他这才自顾自地搬了杌子来,挨着她坐,如此后,这才回皇后的话,“母后有所不知,儿臣这师父,自来往玉矿山里去惯了,最是受不得规矩拘束,故而儿臣是担心她一不小心冲撞了母后,那可就不美了。”
皇后目光在两人身上移动,后,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楼逆,与他对视片刻,又不着痕迹的落开,越发肯定心里起先的揣测。
这人模人样的端王,居然暗藏那样的心思,倘使大白天下,可是要被世人唾弃。
想到这,她屈指敲了敲桌沿,又道,“你来的正好,本宫刚封了你师父为荣华县主,你们俩,一个是皇族亲王,一个是县主,可不能再以师徒之称了,若让人晓得了,指不定还如何编排本宫,说本宫胡来呢。”
听闻这话,楼逆神色动容,他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皇后的话下之意,那分明就是洞悉了他的念想,继而顺水推舟将师徒两人最为顾忌的死结给解决了。
这事,若是他来处置,唯有堵众悠悠之口,难免会留下话柄。
可眼下,从皇后嘴里说出来,那便是不一样的,此后,再不以师徒之称,旁人再多揣测,又能如何,说到底,皇后亲手斩断的这师徒关系,谁还敢有意义。
他拂袖,真心实意地拱手行了大礼,“儿臣,谢母后成全。”
凤酌跟着起身,也朝皇后行了礼,她倒没想多深远,只觉皇后和徒弟之间好似有甚她不太懂的暗流在涌动,她对日后不能再以师徒相称,还觉有些失落,可又一股子隐秘的欢喜扑腾在失落之下,让她很是别扭一番,也不晓得自己这情绪是从何而来。
楼逆心结一了,他斜飞入鬓的眉舒展开,肆意而fēng_liú,倒比往日少了几分的沉郁,转而多了疏朗,恰似那句,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他对皇后,也不自觉的少了一分往日的戒心,还就如今朝堂之事,与皇后言谈了番,那等闪耀如日月的才华,拂开浮沉,叫人喜的移不开眼。
皇后眸色微亮,她虽早看出楼逆是有才能的,手段心机更是不缺,可当真了解,才会越发觉得他如璞玉,不经想感叹,也真只有苏婉筝,才能教导出这样出色的孩子。
论及自身,她贵为皇后,国事朝堂从来都是信手拈来,有条不紊,然对子嗣的教导上,却十分失败,如若不然,也不会让而今生养的大皇子与她疏离,并不亲厚。
半个时辰后,楼逆带着凤酌出了长乐殿,他走前面,凤酌落后一步,两人相顾无言。
凤酌看了看前面徒弟的背影,倏觉陌生感上浮,她略有迷惑地皱眉,总觉这段时日,不仅五长老凤缺冷淡,就连徒弟好似也一夜之间,换了个人,变得谦和君子起来。
她觉心有宽慰,便努力忽略心头异样的情绪,越发觉得与徒弟疏远一些,是做对了。
两人除了宫门,待到周围便宫人太监后,楼逆这才转身,习惯的朝凤酌伸手,然手伸到半路,他似想起什么,动作一顿,生硬的讪讪垂下,敛眸道,“我送师……阿酌回去。”
“阿酌”两字,舌尖微翘,就带出缱绻的眷恋来,叫凤酌心头莫名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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