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密道(2/2)

莎坐在一块岩石上，卷起裤脚将她纤巧的小脚放进湖水之中，不时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花，她的脚并不好看，有许多老茧和陈年的旧伤疤，看似无害，却是随时随地可以化为致人死命的利器。

这是一段难得的轻松时光，她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充满花香和绿意的空气，再轻轻的睁开眼睛，视线却怎么也离不开湖水中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背影。那个在幽冥山山洞中与她守火闲聊的人，那个在云谷地穴大殿中悲伤哀泣的人，那个在梁女坡的废墟上洒然说出经此一役，可保亡灵边境五十年安宁的人……她轻抚着腰间的龙牙，手指灵动而温柔。“作为一名敖德萨，感情对你们来说是最无用的垃圾，要彻底抛开，抛开，抛开！”她忽然想起首领曾经说过的话，眼神不禁黯淡下来。

梅楚躺在一片高可过膝的青草丛中，嘴里叼着一截草茎。透过草叶，他可以看见厚厚的云层之下有几只胖水鸟在慵懒地拍动着翅膀，他的目光平静而深远，全无平日的傲然和不屑，他开始怀念那个纵容他恣意生长的城市，记忆中也不全是灰暗的，他依然记得父亲把他抱在怀里随意讲起的童话故事，美丽的幽灵族公主和强大的龙族王子之间曲折的爱情，虽然故事的结尾都是美好的大团圆……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呢，也许是他第一次遗精，也许是他第一次握剑，也许是他第一次杀人……父亲嘴里的美好故事都消失不见，变成了血统、家族和荣耀；父亲眼中温暖的笑意也全无影踪，变成了严厉、苛责和期盼。他重重地呼出肺泡中的浊气，顺便把嘴里被咬得变形的草茎吐掉，眼神却益发坚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