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离殇(1/2)
马蹄铁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阵阵的脆响,就像是铁匠铺里密集的敲击,铁匠师傅赤膊上阵,肌肉遒劲,汗水飞舞,挥动着铁锤一下下锻打着铁胚……但这声音此时在阿尔的耳中却完全没有那么的诗情画意,杀气迫面而来,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骑士单手架着长矛,矛柄夹在他的腋窝之下,矛尖随着战马的起伏而微微颤动,直指阿尔的眉间。
小巷本便不宽,最多只能容纳三四匹马并行,阿尔完全没有左右躲闪规避的空间,而且眠马的速度已经完全提了起来,就算向后逃跑也来不及了。一瞬间,在阿尔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想的最多的却是:他们一定跟踪我了,他们早就谋划好要在这样一个逼仄的环境内杀死我!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血统问题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没有答案,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近了,近了,阿尔的眼光随着飞速奔跑的战马和矛尖飞行的轨迹而移动,一眨也不眨,就在他们交错的一瞬间,阿尔迅速侧身蹲下,长矛擦着他的头发穿了过去,眠马蹭着他的衣服跑开。骑士微紧缰绳,让战马慢慢减速,再次调转马头时,发现阿尔正沿着小巷疯狂奔跑。
“铛”的一声,骑士使劲用矛柄敲击了一下盾牌,他的马匹开始小步慢跑起来,不紧不慢地跟在阿尔的身后,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猫鼠游戏般的感觉。
快些,再快些……这是出了密林之后的第二次狂奔,身后“得得”之声不绝于耳,阿尔完全已经分辨不清方向,只是一味地撒开双腿快速地奔跑。阿尔在心中盘算着,这么跑下去总会有体力耗尽的时候,到那时候也许就是他命丧黄泉的时候,不行,得想个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他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双方的距离,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渐渐放慢了速度,等到他估摸对方只离他一个马身的距离的时候,突然转身,拔出战魂猛地向马的大腿处砍了过去。
一声巨大的金铁交击声,骑士出矛架住了阿尔的长剑,长矛顺势一荡,矛柄狠狠地砸在了阿尔的胸口之上,一下子把他击飞有三距远。
“你逃不掉的,不想死在我的矛下,就自裁吧。”骑士闷闷的声音从全盔内传了出来。
鲜血顺着阿尔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用剑杵着强自站了起来,缓慢地提起长剑指向对方,“自裁”,这个词语从未在他的字典内出现过。
眠马再次冲了过来,长剑被骑士一矛拨开,战马强健的胸部狠狠地撞向了阿尔,他再度飞了出去,鲜血终于没忍住喷了出来。
“落单的步兵永远打不过全副武装的骑兵,我想,这个道理你懂。”骑士冷冷地说。
阿尔弓着身子努力想站起来,骑士挥舞着长矛再次重重地抽在他的背上,他一下子昏了过去,只在短暂的几颗砂砾落下的时间,他便醒了过来,这次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后的追杀者,以一种慢动作的姿态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蹒跚地走去,他的双眼望着前方,了无指望的前方。
黎明后的原初之城,正是亡灵们酣眠的好时候,似乎他们的打斗没能惊醒任何一个人,空旷的街上只有一个孤独而痛苦的行人、一个好整以暇的骑士和一匹马。
“再向前走你就没有路了,等待你的还是同样的结果。”骑士说。
阿尔并不知道道路的尽头的那片高地就是下城区的入口——一个巨大的深坑,在深坑的底部有一个带着绞盘的大铁笼子,每晚上灯的时候,下城区的穷人们就会搭乘铁笼子来到上城区出卖他们廉价的劳动力或是毫不值钱的手工艺品,黎明前,他们又会搭乘铁笼子回到他们位于地下的破旧肮脏的家。
虽然下城区的入口选在原初之城位置比较高的地方,可是还是难以避免灾难,在有记载的历史中,就有那么几次天降暴雨,将下城区彻底淹成了海天泽国,数以万计的穷人失去了生命。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只能住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上城区的房子又怎么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住得起的呢。
骑士似乎依然没有决定采取怎样的手段对付这个如同一只顽强的小虫子般的家伙,他耐心地跟在阿尔的身后,无数次地握紧腰间的长剑,又轻轻地松开,无数次提起了长矛,又缓缓地放下。
终于,阿尔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深坑的边缘,他回头茫然望向骑士,嘴角似乎想要微笑般地抽动了两下,便一头栽进了深坑之内。
骑士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到十的时候才从坑底传来了巨大的震响声,他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他的高贵的头颅哀悼又一个灵魂的飞逝,愿逝者在五神的宫殿内痛饮美酒,他默默祝福道。
从远处有两个骑者靠了过来,其中一个不解地问道:“会长大人,为何您不直接取他的性命?”
骑士淡淡地说:“我不希望直角的手上沾染有曾经战友的鲜血,虽然这鲜血是如此的混杂和肮脏。”
另一个骑者问道:“会长大人,我们下一个目标是……”
“那个玷污了血族高贵血脉和纯净传承的狼人。”
“可是他好像已经离开都城了。”
骑士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的声音,似乎对伙伴的智商表示严重的怀疑,“如果我们把阿尔的死讯放出去,你说他会不会回到都城?”
骑士优雅地脱下头盔,整理了下略微湿润的黑色中长发,他白皙略显青色的脸庞上满带着忧伤,“血族高贵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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