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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主儿听算芭说自己想在府外某条街上开饭店,没多考虑,就答应了。她转而跟我说,将来府里大小事务都得让两位小姐去打点,让算芭先到市面上去做点事情,也可以为将来姐妹俩在吉府掌大印练一点基本功。可我认为这事一定另有蹊跷,二小姐算芭在这事上是用了心思的。彩主儿让我帮着算芭开饭店,还要算旦在没事时,多帮小妹算芭。
用一个月时间筹备,一个月过后,饭店正式开张。在饭店临街的门楣之上,少不了要有一块匾,上题饭店之名,这又是我大先生燕巨大的勾当,谁让我是吉府里的大先生呢?“烟畴楼”,我在匾额上大书“烟畴楼”三字,字写得雄壮,有气势,字迹都要用金粉抹了,显得富丽堂皇。那天我刚为饭店题好字,突然想到彩主儿的草书不得了,好像有神在旁助她,我就请彩主儿也为饭店题几个字,彩主儿一声不吭,见我在桌上铺好纸,磨好墨,拿了笔就写,写完,把笔一丢,结束了,我转身到字儿正面,但看不出彩主儿所写是什么字,我问她,她说,不识的,从小师傅教我这么写,是什么字,真不知道,我再去字前细看,有点明白了,像是“鸡鸣石上”四字,其中“鸡”与“鸣”,笔划接近,认出“鸡”字,“鸣”字跟着就来,“石”与“上”,笔划少,好认,我说,你这四字是“鸡鸣石上”,她问,什么意思?我说是一只公鸡,当然母鸡也可以,站在石头上啼叫,彩主儿说,这事儿在农村里到处都有,这也能入了草法?我说,能,怎么不能?你看你写的这四个字儿,狂得不得了,像是几股云气在纸上狂奔,谁见了都会敬佩的。
我让人把我的“烟畴楼”用很好的木板刻了,悬挂在饭店大门上方,把彩主儿的“鸡鸣石上”裱了,挂在饭店楼上的雅座房间里。
开张那天,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整条街上都是我们吉府烟畴楼的市面。彩主儿特别关照,开张之时,在饭店门前不能放鞭炮,因为鞭炮只是一声响,过后便沉寂了,这是很不吉利的,我们吉府开的饭店不能只热闹一阵子,就没了下文,断了好运,彩主儿还说,不放鞭炮,也是闷声发财的意思。客人们吃了我们烟畴楼第一天的酒菜后,都说好,我想他们不说好也不成,我们饭店第一天的酒菜全是免费,城里人知道吉府做事排场大,只要能来,都来烟畴楼吃白食,店里的客人还在举杯祝贺,店外街上早已排起长队,等着入店里吃开张祝贺酒,一直吃到晚上九点,人群仍然不散,彩主儿见了,就叫小厮们向等着吃祝贺酒的人群撒银元,得了银元,祝贺人群才算退去,从明天起,烟畴楼正式对外营业,不会让客人白吃白喝了。
等客人全*,彩主儿才问我那块匾上的几个字有啥名堂?我说,最后一字是“楼”,是指这间饭店,前面两字“烟畴”,是说在田野里飘着浓浓的烟雾。彩主儿哈哈哈笑起来,说,这有什么呢?大先生,你题的字儿有什么意思?说是指我们饭店,你却只提到了楼上,那么饭店楼下几间就没有啦,不说啦?你只说了一半呀,田里老有烟雾飘起来,这又有什么好处?人在这么潮湿的地方过日子,是要得病的,大先生把这么多雾气搬进饭店里来,叫客人怎么吃饭?大先生光想着字美,也不想想生活上的事儿,真蠢。我被彩主儿骂成了“蠢”。但不管怎样,我题的店名和彩主儿写的条幅,都为饭店增色不少。也不管怎样,我们吉府的饭店已经开出来了,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弄清楚,这算芭鼓励彩主儿开这家饭店,又让彩主儿叫她做饭店的总管,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天算芭在饭店里喝醉了酒,跟我说,大爸,我争取来这个饭店,其实都是为了我亲爸。我说,你准备怎么弄?她朝我喷了一口酒气,眼睛睁得老大,说,我有计划的,先是由我来经营饭店,隔了半年一年的,我推说自己做不好这事儿,让亲爸出来帮忙,到时我娘一准答应。我听后,只“嗯”了一声。
过了数天,我又去烟畴楼,查看了一些具体事务,之后就和算芭谈起了重新启用老过的事情。在这件事情里面藏着我的一个阴谋。现在就去和彩主儿说这事情……其中藏着我的一个阴谋。我在入座前选了几张椅子,选定一只,才入了座儿,这儿的椅子可不比我书房里的红木椅,有几只椅子实在不能坐人,太粗。我要了茶,紧缩嘴唇,吸一点茶水,这是试试嘴舌之感,椅子太粗,茶水也不能够细到哪里去,试一口茶,尚可,“尚可呵,”我摇头说道。算芭这几天虽然忙得很,但她深知自己背上有个大肉包耸起着,所以一般不到满是顾客的店堂之中去,只在后面几间房子里走动,有两个小厮专门听她召唤,被她差遣。算芭见我在房里坐着,知道是商量亲爸事儿的时刻到了,她进屋,关上门,也在椅子上入座。我说,你娘写的草书是李唐城里最好的书法作品,她写的字条现在被挂在饭店的雅座房间内,我的题字“烟畴楼”,也是好字儿,被高高悬吊在饭店大门口,这些好东西都用在了公共场所,客人和过路人没事都能看上几眼……大爸,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我说这些事儿,是想告诉你这个饭店总管,我们把最好的艺术品都让陌生人去观赏了,而在饭店后面几间房子里,却没见到一件好东西,这儿连一只像样的红木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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